河先生推让了好多次祭酒，说副督那是乱命，不能认真，书院还得按老规矩办，一天换一任祭酒班子，四个上四个下。
    先生们坚决不同意，说不管乱命不乱命，副督的话，书院服从了九百多年，最后一道命令，不但没有伤害到书院，河山原还把事情处理得有模有样，该灵活的灵活，该严守的严守。
    换一个，说不定不是立刻审问，就是放走奸恶，大家并不放心。
    苑自芳和贾清逸、宗正方、马太行、李观光的教训，太刻骨铭心了。
    河山原拗不过，只得接着把祭酒当下去。这最后两句很扎心，大家都在互相猜疑，不信任情绪弥漫在所有先生的心头。
    外训的时间终于到了，按照回到旧生态圈的方针，徐通扬包凌霄崔一被安排到开封以西、太行以南、淮河以北、洛阳以东这一块，超线不得过百里、不得过一日。
    胡灵吕布的特界不好定义，古今就主动吆喝，一定要胡灵、吕布、乱党三个和她、古响铃一起回到执明国，说她俩缺少国家管理实践，胡灵吕布乱党正好有这方面的长处，管大国也是外训。先生们商量以后，一口答应。
    朱怀音不干了，一是要求三梅四蓝跟她一起回凌光国，跟着老爹凌光王学习该怎么管国家，二是要求吕布乱党两个，古今古响铃必须分一个给她，“凭什么两个大将，都跟执明国走？凌光国不服！”
    这一下，成了两国的外交之争了。先生们都慌了神，河先生看着徐通扬笑：“徐通扬，跟大家说说，这事儿怎么处置？”
    徐通扬：“怎么着都有一国不满意。那样行不行？我提前回来一个月，去凌光国抵债，如果执明国觉得不合适，我就一国半个月，但是，执明国让一个给凌光国。执明王，你看，行不行？朱怀音，你花名随便，这就随便一回，我们都好下台。”
    朱怀音点头，十分高兴，古今拉着古响铃，犯愁了：“你说，谁跟我们走？”
    古响铃：“我说，都跟我们走。既然徐头用半个月换大将军和乱党的一百天，那就听他俩的吧。大将军，乱党，你俩能不能一递五十天，第五十天的时候，你俩交换，这么一来，两国都有两员大将外训，也都有徐头搅和。”
    河先生：“不愧是宰相！就这么办了。四蓝，你四个回魔界，别欺负小盆友们就是了。三梅，你仨跟朱怀音去吧，下次再回鬼域。”
    三梅眉花眼笑，四蓝也跟着点头。
    蓝大：“怎么会？祭酒大人，我们不会给书院丢人，也没准备恃强凌弱。”
    各自的先生带着自己招来的生员出去外训，三秦已故，马太行被关着，这一路算是没了。没有外训任务的先生，过自己潜心钻研或者清闲无聊的日子。河山原离开的这一百天里，每天还是换三个副祭酒，一旦上面派人来书院处理副督的身后烂事，就会通知全体外训的先生和学生一起返院。
    河先生并不和三人同行，出了书院东大门，先生一指：“那边，一朵黄云，自己找出口去，我不找你仨，就按书院定好的办。第一站管城，老党的那座院子，走吧。”
    一入黄云，倏然而下，转眼之间，热浪来袭。华夏正当初夏，现在红日当空，闷热异常。
    低头下观，去年烧掉的大棚子，又重新长了出来，更大、更宽、更高。
    按书院规定，三人的第一个身份是叫花子，一条打狗棍一只破碗，一路讨要，从野猪滩到达管城的老党大破院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碰到人，就得开始伸手要饭要钱，一连三个要不上，回去以后，三千院棍。被打三千下无所谓，全体师生看着被打三千下，有点儿难堪，根本不如刚好遇到一个特别心软还死皮赖脸要施舍的大好人，既省事又痛快。
    现在倒好，山贼强盗又在这里搭窝儿了，还弄得这么张扬，跟他们要饭，跟与虎谋皮不相上下，被打几百下，最后还不给一口，那就舒服了。
    什么第三个，这里排场这么大，好歹也有几十个，第一个不给，基本可以断定，第一百个也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