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李如松登门
辽东军首战失利的消息很快在朝堂之上传开，没过多久，京城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了。一瞬间原先觉得远在天边的的倭国竟然已经到了眼前，连带着张晓所写的《人间五十年》销量都比以前好了不少。特别是有一位土豪读者，一口气买了100套拿回了家，搞得丁老板亲自要送货上门。
“丁掌柜，辛苦您亲自送货了。”李如松客气说道。
“按理说宁远伯府上买书，我这送上门都得。不过小店也是小本生意，就给打个五折吧。”丁老板说道。
“这可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折了本了。”李如松赶紧劝道。
“尊父宁远伯那可是九边第一名将，小李将军您也是威名赫赫。军国大事小老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成本价把书卖给您了。”丁掌柜说道。
宁远伯府就这样多了一百套的《人间五十年》。李如松吩咐府上的人把书给搬进去。
“如松，你这买这么多本书干什么？还是一百套一样的书。”李成梁看到儿子这一番举动有点奇怪。
“父亲大人，儿子惭愧，当日张侍读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去了宁夏，行军劳苦，张侍读还要连夜口述撰稿这一本书，我却只是当故事听。后面张侍读的书成册售卖以后也没有买上一册，觉得自己听过了就算了。没有想到，当日张侍读让我们旁听这本书的口述，就是为了今日之事。儿子实在是浅薄，还对张侍读不以为意，觉得倭人不过如此。”李如松说道。
“你要只是为了帮张侍读卖书，也不用往家里买上一百套吧。”李成梁说道。
“父亲大人，这本书我要好好读，如柏、如梅也要读，军中的军官也要读，到了辽东，李平胡、李宁他们也要读。”李如松说道。
“过了过了。老夫这些日子重读《孙子兵法》，里面这么多句话，我就喜欢一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张侍读写的书再好，他讲的也是过去的事。如今你要上阵，难道就要靠着张侍读写的《人间五十年》去排兵布阵？当然为父不是说这本书不好，这本书老夫读了好些遍，写的确实好。只是如松啊，买书这个事不重要，伱现在要是心里有疑惑，应该直接和张侍读去聊一聊才对。难不成你就买了这一百本书，就一声不吭等着张侍读到我们府上来吗？如今出征在即，时间可是不多了啊。”李成梁说道。
“父亲大人，如松受教了。”李如松说道。
“如松，为何你如此紧张，是因为祖将军兵败之事吗？”徐渭问道。
“是啊，如今我辽东军首战失利，朝野震动，如松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改变心意。”李如松有些迷惘。
“如松，为父执掌辽东军二十年，期间也不是没有失利过。陛下一向是功过分明，你打了这么多胜仗，陛下是看在眼里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让你当大将。如今是祖承训打了败仗，又不是你打了败仗，你怕什么。我辽东军诸将如今也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厉害了，这次你入援朝鲜，辽东军那些老将你都要节制，不必管老头子我的面子，该赏就赏该罚就罚，特别是这个祖承训。”李成梁说道。
“儿谢过父帅。”李如松郑重答谢。
“如松，既然你内心有想法，何不就像宁远伯说的那样，找张侍读聊聊？老夫也可以陪你去。”徐渭说道。
……
此时张晓家中，张晓正在跟吕章和李之藻忙着制作地球仪和地图。
“张侍读，地球中间画一条线我大概理解，一分为二南北两半嘛，为何南北这两处地方还要画两条虚线？”李之藻问道。
“这两条线叫做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太阳不是一直直射地球的同一个位置，而是随着月份而移动，每年夏至之时，太阳就会直射在北回归线上。要是在这一天正午站在北回归线的位置，就会没有影子。”张晓说道。
“原来如此，之藻受教了。”李之藻说道。
就在三人认真研究制作地图之时，老仆匆匆拿着一封拜帖赶来。
“你说这是子茂将军还有徐老夫子的拜帖？”张晓接过了老仆递过来的拜帖。
“那既然是子茂将军前来，我们就要好好准备一番才好了。大战在即，子茂将军现在来拜访，想必应该是想聊聊朝鲜战事。吕章，你把东西拿出来吧。”张晓吩咐道。
到了约定时分，李如松还有徐渭准时到达。
“张侍读，如松要先给你道歉。”李如松这一开口就把张晓说愣了。
“李将军何出此言？”张晓问道。
“当日和张侍读讨论对付蒙古的方略，如松讨论的时候还是有些太过意气用事了，还跟你起了争执。还有张侍读的《人间五十年》，这两日如松才去购书，如松还真把这本书当小说看了。不过如松已经买了100本，到时候也分给军中将佐看看。”李如松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争论探讨，有时候急切了，声音大些本也正常，张晓一介书生，所言也不一定切合实情。至于这《人间五十年》，也只是参考之用，不过子茂将军想从里面看出一些倭军的战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张晓说道。
“张侍读，这次祖承训兵败，你怎么看？”李如松问道。
“祖将军为何兵败，我这边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还是祖将军急于立功。本来陛下的意思只是让祖将军给大军打一个前哨，接应北撤的朝鲜君臣，祖将军想来是误判了形势，想突袭收复平壤，没想到被倭军主力打了埋伏。”张晓说道。
“诶，人情汹汹啊，家父刚被罢官，如今祖承训又打了败仗，就怕天下人以为我辽东军不能打了。”李如松叹道。
“李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张某或可解答。”张晓问道。
“如松哪里好意思开口，让我这个老头子说吧。如松刚刚被陛下定为援朝大将，这祖承训兵败的消息又传了出来，如松也怕陛下怪罪到整个辽东军，也怕朝野上下会对陛下的任命有些看法。”徐渭看自己学生开不了口的样子，只好帮他说了。
“如松正是此意，只是这话我实在开不了口。之前我还跟张侍读夸口，说辽东铁骑随随便便就能冲垮倭人大军，如今首战却是这等惨败，把军心都动摇了。”李如松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