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凡也有些来气，忍不住给了她脑门上一个爆炒栗子：“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他瘫了你要嫁，没事儿了反而不嫁？哪有人这样的？你是不是给我说反啦！”
    “不、不是……”卫灵儿揉着脑门儿，苦哈哈地结巴着：“我、我是说，他、他好了以后，就、就可以找他真心想娶的人了，不、不是非要我呀！万、万一人家不、不乐意娶我呢？我我我、我怎能趁人之危，把人给强、强嫁了呢？都、都还没问过人、人家自个的意思呢！”
    众人：“……”这又是神马清奇的思路？
    卫子渊正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猛然间身后传来一个有些嘶哑有些惶恐却又无比笃定的声音：“我乐意娶你！”
    呃？众人惊愕回头，却见李木正直勾勾地盯着卫灵儿，包着白布的左手死死地抠着床沿，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止是乐意，而是……是想！我想娶你，想了很久、很久了……”
    卫灵儿呆住了，头一回听到如此直接的表白，还是从那个一向木讷嘴笨的铁憨憨口里说出来，她不适应啊喂！
    卫子渊心下一松，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喏？你担心的事儿不存在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嫁了吧？”
    “丫头，差不多行了啊！”卫凌峰笑呵呵地损她：“这傻小子对你的心意，连你叔我都看出来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
    卫灵儿：“……”就算知道了，也是刚知道的好不好？再说了，也不能知道了就结婚呀？她还没好好谈恋爱呢！
    于是，一梗脖子，她硬着头皮找借口：“那那那、那也不能说嫁就嫁啊？都、都还没谈好条件呢！”
    条件？众人面面相觑。
    卫子渊试探着问：“你是指三聘六礼么？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帮你们安排好……”
    “哎呀不是这个！”卫灵儿不耐烦地摆摆手。
    林沐凡低声问：“你是担心门当户对？这事儿好解决呀！大不了让谁给认个义子义弟啥的，改个姓就好……”
    “跟这也没关系！”卫灵儿烦躁地抓抓脑袋，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想要什么？”众人懵逼间，李木沙哑的声音又突兀地响起：“你说便是，只要、只要我能做到，都应承你……”
    “呃……”卫灵儿这回是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她能说咱先别着急，先当朋友处着找找feel以后再说咩？
    被众人或好奇或着急或不解或探究的视线围剿着，身为古代一个适龄甚至很快就要大龄的二婚剩女，卫灵儿终是不知该如何跟他们讲明白现代那一套婚恋标准，干脆信口胡诌：“我我我，我不会做饭！所以你你你，你别指望我给你做饭！”
    众人：“……”这神马鬼？
    李木却异常认真地回答：“不用你做，我会做！”
    卫灵儿噎了一下，只好继续胡诌：“我我我，我也不会给你洗衣服！”
    “不用你洗，我自己会洗！”顿了顿，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如、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帮、帮你洗……”
    耳根很没出息地红了。
    一旁的卫子渊拳头握得咔咔响，揍人的欲望直冲云霄，这俩人啥意思？当他卫府里的下人老妈子都是摆设吗？当他卫子渊是空气嘛！
    还没等他运口气骂上一句，卫灵儿也没想好下一个条件诌什么，那边李木又主动表态，一字一顿，郑重其事：“我承诺你，除了你，此生不再娶妻纳妾，不再碰其她女人，只要你一人，也只想要你一人，只跟你——卫灵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回不只是卫灵儿，众人都噎住了。
    他们早知道这丫头有这个坚持，但就是因为这个坚持，多少人在她面前不甘心地败下阵来，连国君都不能幸免。就算咬咬牙能做到的，也不敢主动把话说得这么死，简直是不留一丝余地啊喂！
    卫灵儿就算自个不把发誓当回事儿，却也知道发毒誓在古人心目中的份量，更何况这人可是个说啥都很当回事儿的铁憨憨！一时间噎在当场，半晌诌不出一句话来。
    在众人一副“你还想怎样”的怪异目光中，卫灵儿只好心一横，祭出了杀手锏：“还、还不能逼我生孩子！”
    那边司徒欢心里一惊，那日这丫头说的什么不为传宗接代生孩子，是认真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木已毫不犹豫地应道：“放心，我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绝不逼你！要不要生孩子，什么时候生，生几个，全由你说了算。哪怕你一辈子不想生孩子都没关系，全听你的！”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没话讲了，这等离经叛道的条件，似乎……也只有李木这种没有家世、没有爹娘甚至连个祖宗姓氏都没有的孤儿，才能接受吧？
    见卫灵儿总算是噎在那里没词儿了，卫子渊心情大好。
    墨煜也忍不住暗搓搓地劝她“差不多行了”，还偷偷瞄了眼一脸震惊的司徒欣，生怕这些惊世骇俗的理论被自家媳妇儿学了去。
    没想到卫灵儿又顽强地结巴起来：“还、还有……”
    还有？！众人都是脸上一抽，想象不出还能有啥比这更夸张的要求，连卫凌峰都有些不淡定了：“丫头！你哪儿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条件？都答应你到这一步了，还不够啊！”
    “当、当然不够！”卫灵儿噘着嘴瞪了他一眼，继续她的谈判：“还、还有，不、不能只能你休我，我我我、我也要能休你，无条件的那种！就是、就是……只要我不想跟你过了，我随时可以提出来离婚的，哦哦，和离，对，和离，你不准刁难！”
    李木默然，众人都倒吸了口气。
    这回不只是男人们坐不住了，连女人们都有些看不下去。
    凌惜月身为在场唯一的一个同性长辈，皱眉嗔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没嫁人呢，就先想着和离？也不怕不吉利？”
    “这有啥不吉利的？”卫灵儿却是嘿嘿一笑，不失时机地给大家洗脑：“这就叫男女平等知道嘛！凭啥只能男的休女的，却不允许女的休男的？万一婚后过得不开心，我还不能换个山头重新开始吗？总要留个后路才安全嘛！”
    众人：“……”神马叫“换个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