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见坂的街头巷尾绕了好一大圈，等确定离天领奉行有些距离了，王尘才脸不红心不跳的停了下来。
“啧，这就难办了……”
“喂！你这个无良商家，把晚饭钱还给我！”身后的荒泷一斗三步并作两步，已经追了上来。
“这位客人请不要激动，我这奶茶摊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搞什么嘛，无证经营也好意思谈诚信？！”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先听我说。”寻了个合适的空地取出小推车后，王尘辩解道，“我是从璃月来的，身为本地人的你大概不知道，外国人登陆离岛时会被‘远国监司’狠狠剥削一顿，动辄就要收一百万摩拉的手续费。”
“多少？一百万摩拉！这么贵？”
“句句属实啊，你可以去打听的！一百万摩拉，我这奶茶按原价、并且不计较原材料消耗的话也得卖五百杯才能赚到那个数，这要是都按首杯折扣算，再刨去材料费、人工费，至少两千杯才能赚回来！”
“所以呢，这关我什么事？还我钱来！”荒泷一斗不依不饶道。
“我这不是在解释无证经营的事嘛，因为手续费太贵，我就花了些手段把它绕过去了，谁知道想要获得经营许可，必须要有那些证明才行，无证经营也是无奈之举，但这奶茶质量绝对是有保证的！”
谈话间，王尘已经把五杯珍珠奶茶做好了，然而荒泷一斗并不领情：“可你丢下我们就跑，这要是没追上，钱就被你骗走了！还钱！！”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你那颗闪耀的神之眼，料定你能追上来才跑的，你看，摆脱天领奉行之后我不是停下来了吗？”
“闪耀的神之眼，哼，算你这家伙识相！”
“嗯嗯，唉……”王尘先是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犹豫着把荒泷一斗的2000摩拉和五杯奶茶一起还了回去，“你是我这摊子的第一百位客人，也是最后一位客人，咱们还算投缘，这奶茶我也不收你的钱了，免费送你吧。”
“还有这等好事，那就谢谢你喽？”把价值2000摩拉的2000摩拉小心翼翼地揣回了兜里，再提起奶茶，荒泷一斗就打算走人了。
“……等等，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说你是最后一位客人吗？”
“咦，对啊，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位客人呢？”
“因为我的摊子被天领奉行这样盯着，已经不可能再开下去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在异国他乡露宿街头了……”
“喂，不会吧，你跑这么快，好歹也是有神之眼…你有神之眼吗？”
“我有。”
“咳咳，那你好歹也是有神之眼的人，随便找份工作就够养家糊口了吧！”
“你也有神之眼吧，可你的经济状况不是一样很差吗？”
“嘿！本大爷不工作是因为……”话说到一半，荒泷一斗突然降低了音量，小声嘀咕道，“嘶，你是外来人，应该认不出我的身份……？”
“总之，本大爷身份特殊，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我也是有特殊原因才必须要在稻妻城卖奶茶，可现状如此，除非……”
“噢——”看着王尘这么好心的打折、送奶茶，又卖惨，荒泷一斗状似恍然大悟，“所谓的‘第一百位客人’的优惠是假的吧！”
王尘张了张嘴，心想一斗什么时候聪明到能识破这种伎俩了？
然而还没等他狡辩，荒泷一斗又笃定道：“打两折甚至免费送奶茶，还故意把我引到这儿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找人帮忙啊，莫非是听过我们荒泷派的名声？”
“名声？没错，其实只要有稻妻本地人——”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你想找阿忍帮你处理这些律法相关的业务！没问题，留个联系方式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等见到阿忍我就让她联系你，不过律师谈话是按小时收费的哦？”
“我的问题律师解决不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有人肯——”
“哼哼哼，你太小瞧我们荒泷派的二把手了！阿忍可是很厉害的，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业务能难倒她呢！”
不，不不不，完全被误解了吧？
不仅误解了，还一直打断我说话……
不过想和荒泷派打交道，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久岐忍，王尘想了想，干脆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
“你就是尘先生吧？”
“你就说一斗说的阿忍？”
随便在花见坂约了间餐馆，一个上半张脸戴着面具，一个下半张脸戴着面具，王尘和久岐忍面面相觑。
“情况我已经听老大说过了，你是从璃月偷渡而来的，想要在稻妻城做生意，却发现获取经营许可必须要有正规的登岛手续——这是必然的，然而办理登岛手续会被讹诈——这我也有听说过。”
久岐忍停顿了一下，见王尘点头，才继续道：“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你可以雇佣我陪同你办理登岛手续，我能保证把手续费压回它该有的价位，至于雇佣我的价格，正常来说一个小时要两万摩拉，把这件事当成一整个案件处理的话，给你打个折扣，总计八万摩拉就好。”
“不行，我办不了登岛手续。”
“你……该不会是通缉犯吧？”久岐忍瞬间警戒了起来。
“那倒不至于，”王尘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只是得了一种摘下面具就会死的病。”
“……如果你嫌我报的价格高的话，也可以再等等看，锁国令迟早要解除，到时候为了发展外贸，勘定奉行的人肯定不敢再狮子大开口。”
“我是认真的，社会性死亡也是一种死亡吧？看你也戴着面具，我还以为你会明白那种感受呢。”
社会性死亡……久岐忍脸色一变，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她的鬼面铠确实是为了防止被熟人指指点点……那个小女孩的话和她妈妈的反应，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一个别国来的，到了异国他乡，还是个生意人，能有什么尴尬呢？
久岐忍仔细观察着，但没能从对面的人的眼神中发现什么，这人要么没有说谎，要么说谎成性、习以为常了。
如果他没有说谎，难道是对容貌不自信？
可登岛手续也就检查那么一会儿，确认了不是顶替身份就够了，也没让你一直不准戴面具啊？
真是处处透着古怪，要不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想到这儿，久岐忍便准备告辞了：“那真是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而且按照我的标准，这场咨询不足一个小时，只需要支付一万摩拉，你也不必给了，就用那五杯奶茶抵账吧。”
彻底撇清了关系，她麻利起身，准备走人。
“难道就没有别人申请经营许可后，把摊位转让给我经营的选项吗？”
一步还没迈出去，久岐忍又坐了下来：“你早就这么打算了？”
“这应该行得通吧，就当做开了个店然后把我雇进去嘛，经营许可的费用我来出，当然后续我也愿意提供一些抽成，类似租房子？”
租房子好歹还要有座房子，租营业许可的话，正经人谁都能申请，换句话说，这是个躺着赚钱的美事。
“可以是可以，但你出了问题的话，店主是要承担责任的。”
“只要我不出问题就行了吧，相对的，我也得找个靠得住的店主才行。”
久岐忍思绪飞速运转，听到对方提出那个想法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场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为什么选择我们？”
“我听过赤鬼和青鬼的故事，知道赤鬼的品格，你们老大也是赤鬼吧，所以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合作者非他不可了。”
“居然是这样？”
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理由让久岐忍一怔，明明不管是赤鬼还是青鬼，在稻妻都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却被一个外来人这样信任了，真是…可笑呢。
“而且我试探过了，你们老大被骗了钱，却没有动手打我，反而还找你来帮我。”
“不……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被骗了……”久岐忍这下更是哭笑不得，为荒泷一斗的智商感到担忧，苦恼地扶住了额头，“不过我可还没信任你呢，想合作，你得拿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这个？”王尘拿出了那张特殊的通行凭证。
“有这种东西却在头痛登岛手续和经营许可，只能说明你和社奉行有些关系，也不排除是从灰色渠道买到的。”
“这个？”王尘拿出了冒险之证。
“看来你确实到过璃月，也到过蒙德，但是还不够，你应该明白我想看的是什么吧，只有身份证明才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王尘终于拿出了那张照片中也是戴着面具的璃月身份证。
“这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王尘尴尬地笑笑，不是他不肯拿，就怕这张身份证被当做假的……
然而久岐忍仔细查看后点了点头：“这材质和纹理确实是正经的璃月身份证，看来你在璃月也有些门路。好吧，经营许可和摊位荒泷派会帮你搞定，但你也需要支付‘租赁’的代价，相关凭证与合同我会尽快拟定出来，没问题吧？”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