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嵩一个手拿着电话，另一个手紧紧捏着衣角不停的在客厅踱步，他深吸了两口气，再次让自己的心坚定了下来。
    “我也知道跨度这么大会很艰难，但我还是想这么做，任谁都会告诉我应该保持现状不要冒险，可我偏不，我既然选择了放弃现状，那任何一行对于我来说都是艰难的，我也做好了攻坚克难的准备。”
    在小嵩说完了他的励志语录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班花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我想了很多言辞，但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勇气，我只能说，真不愧是你啊。
    当初全班多少人都是为了拿个文凭才坐在教室里混吃等死的，现在怕是都熬成老油条了吧，也就是你，大二的时候就选择修第二学位，现在又要去学美术，我真的很佩服你。
    这是我第二次佩服你，第一次还是你选择辅修新闻学的时候。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一把，你想去哪个学校进修啊？”
    小嵩听到了班花对他的评价，心里美滋滋的，但听到最后的问题，他又头大了，他对这些事一概不知，所以想也想不出个头绪。
    “那个……呵呵，我也不知道去哪个学校，你有什么推荐吗？”
    小嵩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是吧大记者，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打算去留学吧？”
    班花一句话就把小嵩说的不好意思了，隔着电话他都感觉羞臊的抬不起头来。
    “呃……我真的不知道，你见多识广，我不是正在跟你请教嘛。”
    他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光着屁股打狼，胆大不嫌害臊。
    “……小嵩，我现在才真正佩服你，你太有勇气了。”
    小嵩低着头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尴尬。
    “你帮帮我吧，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好吧，那我就给你推荐一下，全球最好的美术学院有法国的巴黎美术学院，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圣彼得堡的列宾美术学院，还有汉堡美术学院，伦敦美术学院等等，但是这些学校招收留学生的条件你不一定能符合，而是学费也很贵的。”
    等对面说完，小嵩也顾不上尴尬了，这一个个学校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过，他只知道这些地名，可地名后面再跟个“美术学院”的后缀他就麻爪了。
    “这……唉！”
    小嵩想说些什么，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见识有限，能力有限，人脉有限，条件有限，他以为他打破了束缚，可他只是主动钻进了另一个枷锁中。
    “唉！可能……有些人生来就不配拥有自由，看来我还是太过理想化了。”
    电话两边同陷入了沉默，小嵩从厨房的窗户向外看去，可却只能看到另一栋楼的背面，哪怕他拆了前面的这栋楼也看不到他期待的风景，因为那栋楼后面还是楼。
    过了一会，小嵩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国外跟他无缘了，那还是选个风景不错的城市吧，反正这d市他是不打算呆了。
    他刚准备说两句好听的就结束通话，可电话对面又传来了班花悦耳的声音。
    “小嵩，你先别叹气，你知道歌德大学吗？”
    “呃……我……”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歌德大学，就是我以前留学的地方，它在德意志黑森州的法兰克福市，那是一个很有名的大学，我就是在那里进修了五年的古典文学，去年才回来。
    那里的留学生占比还是比较大的，我可以帮你问问那边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有几率的，你先等等我，我去帮你问问。”
    小嵩还没说话，电话就挂掉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端起杯子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这一上午过得可太跌宕起伏了，他的大脑都有些过载了，现在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嵩的电话又响了，他连忙用手抹了一把脸，拿起手机一看，是班花打来的，便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
    “喂？小嵩，你准备准备去办签证和护照吧，这事应该有希望，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后续的事情我会帮你跟进，这几天你就把出国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万一成功了你就能用上了。
    哪怕不成功我还能帮你联系其他州的学校，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做我的校友，祝你成功！
    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聊了，你准备准备就来京城找我吧，咱们见面再聊，拜拜。”
    班花打来的电话突然就挂断了，就像小嵩突兀的给她打过去一样。
    小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呆呆的放下手机后，小嵩又看了一眼天花板，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那个什么黑森州的什么大学里上课的景象。
    十来分钟后，小嵩眼前的幻象逐渐往另一个方向歪了去，他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东西甩出脑海。
    小嵩翻起身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又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怎么都感觉不真实。
    早上那会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想再当记者了，回来的路上又脑子一抽打算出国留学，回了家又莫名其妙的给多年不联系的班花打了电话。
    一个近六年毫无交集的人，却不问缘由不遗余力的去帮他，要是当年两人关系很好那就不说了，可当初他们之间关系也很一般啊，这也太魔幻了吧？
    “我到底怎么了啊？我怎么感觉好像灵魂出窍了似的，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失业青年，怎么一转头就变成准留学生了？这……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抬起手用力捏了一把脸上的肉，一股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靠，老天爷开眼了？”
    一个想法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小嵩心头，他不由得抬起了头向上看去，可头顶上只有天花板和卫生间的顶灯。
    就在小嵩抬头看向照明灯的时候，白色的照明灯突然闪了一下，变成了明黄色，又闪了一下后才变回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