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寺景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低着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扭头看了看旁边无人的椅子，时间似乎回到了一年前的今天。
“本来今天应该去祭拜你的，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去吧！”
擦了擦有些微酸的眼角，戴寺景苦涩的笑了笑，“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个鬼丫头，真正的鬼丫头，还是邻居！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在这呢？”
苦笑着摇摇头，泪水像珠子一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戴寺景捂住了脸。
“结果那个道士说，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你……”
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椅子，戴寺景声音颤抖道：“你变成鬼了吗？要是在的话你就来索我的命啊！”
……
“没事了，寺景！回去吧！明天就没事了！”
一个疲惫的身影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火红的落日，黄昏时分，室内却是一片昏暗，没有点一盏灯。
……
“什么叫没事了？你走的倒是挺干脆，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戴寺景泣不成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美工刀，盯着它看着。
噔噔噔
背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
戴寺景立刻收起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抬起的右手握拳，食指微微拱出一点，抵在门板上。
“晚上好！”
“魏萤萤！？”
戴寺景愣了一下，立刻回头，用袖子蹭掉脸上的泪水。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多少……”
萤萤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就从‘本来今天应该去祭拜你’那句开始吧！”
那不就是全部吗？戴寺景激动了。
“你偷听人隐私有瘾是吧？”
“天地良心！是我先来的，见到你过来了，我就立刻躲得远远的了，深怕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奈何你哭得声音实在太大，整层楼都听得到。这不是怕你泄露太多，所以……”
萤萤摇了摇刚刚敲门的手。
“你先来的？你没事跑…”
戴寺景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她不是从枫叶小区跟过来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
……
澜阴市，一间隐秘的实验室内。
整个屋子是简单的正方形空间，头顶密布的灯光将这里渲染的宛如白昼，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左边较小的空间里，十个男人佩戴着统一的眼镜看着对面，其中只有两个男人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个是纳安山，他左手边坐着一位棕发长脸的白人男性。
对面较大一点的空间里，靠左放着一张推床，床上是一堆碎掉的肉块，较大一点的还能隐约看出个人形。
一位麻黄发色、身着黑衣的白人男性，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闭目围着推床慢慢悠悠的转着，口中低声念叨着什么。
慢慢的，那些肉块中冒出白色的烟雾，像是在被高温蒸煮一般。白色的烟雾在上方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紧接着就飞入一直坐在右边的一个白人女子体内。
女子一头黑色微卷的短发，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上戴着一个古怪的仪器。在接受那道白雾后，全身一颤，口中呢喃了几句后又沉默了。
“符承嗣！”麻黄色短发的白人男性用稍微生涩的中文念道。
女子又打了一个冷颤，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男人没等他说话，继续问道。
“是谁杀了你？”
“魏…萤…萤…魏…萤……”
女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魏萤萤？”
纳安山想了想，记起来了，前几天符承嗣因为谋杀案被警方调查，受害者的名字就叫魏萤萤。
“是死去的那个魏萤萤吗？”
“是…是…”
“可是，伯德先生！”
纳安山用手抵着额头，“我记得你说过亡魂是无法杀人的。”
左边姓伯德的白人见到玻璃对面男子询问的眼神后，朝他点点头。
回过头，回复纳安山道：“是的！纳先生。您也看到了，没有肉体，它们连说话、思考都做不到，更别提杀人。
或许会对长期接触到的人产生精神方面的一些影响，可请相信，那也是概率性的事情而已。”
纳安山眉头皱了皱，看着对面在男子的引导下，从白人女性身上离开的白色烟雾。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要解释这个，请允许我展示接下来的东西，但无论看到什么，都请您不要害怕，在这个房间内，您是绝对安全的。”
纳安山笑了笑。
“有什么就拿出来吧！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伯德微笑着点了点头，朝旁边的一个递了一个眼神。
对面的男女先后离开了房间，一个圆柱形的玻璃器皿从地面升了起来。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纳安山属实被吓了一跳，如果没有伯德之前的提醒，估计要出丑。
里面的东西让纳安山想起之前陪女儿去看的那部叫“毒液”的美国电影，不过它们也不是完全一样，玻璃罩里面的这东西更应该叫“毒雾”。
它就像是一团在水中晕开的墨水，无规则的变化着形态，撞击着四周的玻璃壁罩。
“这是？”
“魂的进阶状态——鬼！”
“鬼？”
纳安山盯着玻璃罩内的东西，感觉重新认识了这个不太陌生的概念。
看着纳安山的反应，伯德满意的笑了笑。
“很久以前我们就发现了，人死后的状态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指的的是灵魂方面。首先，大多数人死后，他们的魂会在 1 到 7 天内会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全球每年有五千多万人死亡，只有千分之一的亡魂会在这个世界待到七天以后，然后他们就会永远的留下来。这些留下来的亡魂中，被杀害而死的占绝大多数。
而这些留下来的五万多亡魂里，大多数也只是保持着无意识的状态，待在他们死去的地方，重复着他们死前做过的事情。
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亡魂有机会成为鬼。与魂的状态完全不同，鬼有自己的意识，即使不借助肉体也能做到看、听、说，它们能够接触到物质世界，自然也可以杀人。”
“也就是说，符承嗣遇到了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属实是有点倒霉了！”
“您关注的点倒是我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