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恼人的婚约
作者:芦菔   剑指山河,心向你最新章节     
    与此同时,图灵东南边境上,天凤西南处,宝菱和苏木也重装行囊上路。这半年两人过得实在不容易,全天下的人似乎都在追着他俩,二人不得不东躲西藏,走走停停。
    ……
    图灵,锦陵城,摘星阁。
    “有回信吗?”洛亦尘问。
    潇驰摇摇头。
    “你确定送去剑庐的信都亲手交给师傅了?”
    “我亲手交给剑客前辈的,前辈说醉花阴确实没有回信。”不仅洛亦尘内心焦灼,潇驰心底也默默担忧着,这半年里,那个野兔一样跳脱的女孩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仅如此,依剑客前辈意思,酒翁也有半年没有访剑庐了。”潇驰补充道,“烟波里隐于秘境,外人无邀不能入,剑客前辈亦无办法。”
    这段时间以来,洛亦尘用繁重的公务麻痹自己,以便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日子过得快些。可人总有放松下来的时候,心里总盼望着,盼望着风吟一星半点的消息。
    “蓝璎,你是通灵神兽,你当知我的苦吧?告诉我她还好吗?”洛亦尘望着蓝璎,露出期待的眼神问道。
    蓝璎轻轻地晃动着毛茸茸的长尾巴,眨巴着晶蓝的眼睛,一副很是同情的样子。
    “你若是像我一样活了这么久,便知道人生许多事如果一早就知道结果,就没有意义了。”
    “我又何必再问你呢,可是纵使你拒绝了千万次,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现在唯有你能解我心中所惑……”洛亦尘无奈苦笑自语。
    他拢了拢额间发丝,痴痴盯着窗外出神。殿外的树叶黄了,又落了,园中景致也越发萧索。
    日日一袭素白长衫斜倚在窗边,冷风吹落了树梢上最后几片黄叶。时光悄悄来到年根了,回望自己的一生中,洛亦尘从未像这一年过得如此跌宕起伏。
    风吟就像一条鱼儿,跃进了他这一滩死水,激起了一池的生机。
    和风吟短短的几次相逢,便胜却过去的所有,如今风吟失去音讯,他的人生又陷入沉寂。一切仿佛做梦一般,于他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若非有潇驰和师傅他们的见证,他甚至觉得风吟是自己给自己造的一个美梦,从未存在过。
    吟吟,难道你是知道了赐婚的事,故意躲着我么?洛亦尘苦闷难谴。自己这是魔怔了?吟吟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赐婚的事呢!
    想到和范家背负的婚约,他愈发沮丧。范家是图灵的功臣,他不忍直接推拒,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他懂。
    锦陵城,范将军府。
    丫鬟跪在门前,苦苦哀求:“小姐,您就放过婢子吧!您若是逃走了,老将军一定会把我的皮给扒了。”
    范汐儿举起椅子,想把门给砸了。无奈丫鬟死死挡住门,她便要爬窗。
    丫鬟又道:“没用的,老将军早已经命人把窗钉死了。”
    范汐儿硬逼着老爹去求皇帝收回赐婚。
    可皇帝赐婚,岂是儿戏,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范坤知道联姻是假,控制范家军才是真。半年来,范汐儿无数次又哭又闹想要拒婚,范坤怎么劝也无用,便索性把范汐儿关了起来。
    求老爹不成,便求哥哥。范骞便帮着妹妹逃婚。谁知,平日里偷溜出府的几处地方都被把守起来。老爷子早知道女儿平日里胡闹的把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今非昔比,汐儿与大皇子的联姻关系着几十万范家军的前程。
    几次外逃之后,范汐儿连闺房也不能出了。窗户从外面钉死了,门被反锁了。
    “早知道是个圈套,当初就不该去垚山。我真蠢,竟然还巴巴儿地拼命争夺魁首,早知道魁首的奖赏便是赐婚,谁稀罕谁夺去!”范汐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瞧见桌上的“噬骨”,又想起秋弦来,愈发心急火燎,“皇帝真是讨嫌!”
    “小姐,慎言!小心叫人听去,陛下降罪可不得了!您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陛下日后可是您的家翁啊!”
    这个丫鬟怎地如此不会说话,真是越讨厌什么,越说什么,气得双手捂耳:“你给我闭嘴!”
    范骞本觉得摘星阁的那人倒是不错,生得是貌美不假,只是他太刻板冷漠了些,有些不近人情了!幼时,范骞听闻大皇子文韬武略、天纵之才,心生仰慕,也曾尝试过接近,均获冷待,他便对大皇子心生了嫌隙。
    当初,洛亦尘全不知范小公子想与自己结交,他只知道自己是个落魄皇子,王公贵族子弟莫不对自己退避三舍。为了不落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罪名,洛亦尘刻意与贵族子弟保持着距离。好在洛亦尘内心独立强大,独处亦自得趣味。有宝剑、书卷陪伴,长年独处也不觉孤寂。
    范骞自幼心疼妹妹,亦知妹妹志非宫墙,更何况他早暗定了秋弦为自己妹婿,妹妹也对秋弦有几分意思。得知图灵王给大皇子和汐儿赐婚时,心中着急亦不下妹妹。几次帮助汐儿逃离都失败了,范骞走投无路。
    不如去找秋弦帮忙,大铸剑师神功盖世,请他“劫”了汐儿远走高飞,哪怕逃回莫干也行。想到便行动,范骞一刻也不停,提着酒壶就上秋弦府上叫门。
    半晌,元元总算开门了,不待元元恭维迎候,范骞已至内院。
    “秋兄,秋兄……”
    秋弦正埋头拟定和陆氏布行交易的契约,范骞的声音传了进来。秋弦把契约背过面去,用笔山压着。说到同陆氏布行的生意,他的计划里还少不了范骞这一环,正想找他,他却送上门来。
    “范兄来了?快请坐。”
    范骞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在他心里,秋弦已然是他的妹婿了。他把酒瓶往秋弦怀里一揣:“给你个好东西!”
    秋弦知道范骞有几分直愣,便也不介意他的不羁:“又得了什么美酒?”
    秋弦拿起酒瓶一看,瓶胎晶莹,略略勾了一枝悬星。金纹悬星是莫干湿热气候里常见的一种花卉,象征着执着的等待、深深的思念。此时此刻,秋弦手托母国的酒,瞧着母国的花,确是令他心生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