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
    陈知行心中一动，转头向后看去。
    一位上身穿着白色短袖，露出大半截白皙手臂，下身穿着蓝色长裙，肩膀上挎着一个土黄色布包的大姑娘，出现在陈知行眼前。
    她身材高挑，体型匀称，一张脸看着有些瘦削，高高的鼻梁，小嘴粉红，两条细眉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于海棠也看向陈知行，眼神中露出几分惊艳。
    四九城很少见长的这么高，又俊俏的男生。
    陈知行露出一个和煦笑容，转过身。
    心里琢磨着，这位就是和傻柱拉拉扯扯，让秦淮茹搅黄之后，被许大茂拿了一血的于海棠。
    长的还真不赖。
    就是身前的团团小了点。
    “把资料给我审核。”
    办事员吩咐道。
    于海棠赶紧从布包里面拿资料，递给办事员。
    办事员审核两人资料。
    十分钟后。
    “你俩的资料都符合入职要求，去那边先填表吧。”
    办事员分给陈知行和于海棠一人一张表，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书桌。
    陈知行接过表，扫了一眼。
    需要填写个人信息，学校信息，入职岗位等等。
    坐在桌子前，陈知行取出笔开始填写。
    边上，于海棠同样如此。
    很快，两人都填完了表格。
    “你好，我叫于海棠，你呢？”
    于海棠主动打招呼。
    “陈知行。”
    陈知行直接举起填写好的资料表。
    上面清楚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呀，你入职保卫科啊，还是个干部呢。”
    于海棠眸光一亮。
    “啥干不干部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陈知行谦虚道。
    “以后厂里有人欺负我，你这个大保卫员，可得帮我忙呀。”
    于海棠开玩笑说道。
    “职责所在，在所不辞。”
    陈知行笑了笑，起身交表。
    办事员拿着表格给刘主任签字，盖章。
    “带他俩去各自岗位，找上级领导报到。”
    刘主任吩咐。
    两个办事员分别带着陈知行和于海棠下楼。
    前往保卫科和文宣科。
    “有机会再见啦，陈知行同志。”
    于海棠挥挥手。
    “有机会再见，于海棠同志。”
    陈知行摆了摆手，跟着办事员离开。
    “爷们，抽根烟。”
    陈知行摸出大前门，递给带路的办事员。
    办事员笑了笑，接过烟：“谢谢小兄弟散烟，不过我就是个办事员，帮不上你什么忙。”
    “嗨，混个脸熟。”
    “我也没想一根烟就让人帮忙，那对方得多廉价。”
    陈知行大大方方道。
    “你小子说话倒是挺有意思。”
    办事员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我也不白抽你的烟，跟你说说保卫科的组织架构吧，刚好我负责这一块。”
    “那太感谢了。”
    陈知行目光微亮。
    其实他递烟出去，纯粹是客气。
    办事员却主动给他传递信息，是个讲究人。
    陈知行也悟出一点东西。
    你来我往，人情世故都不是白给的，得有交换才能持续。
    “我要讲的东西，其实你在保卫科干几天就知道了，墙上都有贴。”
    办事员语气轻快：“先说说保卫科科长严震这人吧，他是团级干部转业回来，虽然没有大哥靠着，但部队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为人......”
    陈知行在边上听着，暗道这烟真递对了。
    墙上看到的组织架构，哪有这么全面的信息。
    等办事员抽完烟，陈知行又递上去一根。
    随便问出心里的疑惑：“团级干部转业，干保卫科科长，那不是降级了吗？”
    “保卫科那是咱们的叫法，实际上该叫保卫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
    办事员接过烟，用烟屁股点燃嘴里的新烟。
    “那顶上的杨厂长，岂不是厅级干部？”
    陈知行追问。
    “那你以为呢。”
    办事员吐出一口烟雾：“咱们厂一万多人，这么大的国营企业，领导整个厅级干部太正常了。”
    “我去，那杨厂长和市长同级别啊。”
    陈知行有些惊诧道。
    “级别相同，权利差老远了，大学校长还是厅级干部呢，就是个名头。”
    “当然了，工资待遇是一样的。”
    办事员笑着解释。
    陈知行了然的点点头。
    一万多人的重工业国营企业，放在后世，公司书记的干部级别也不低。
    更别说现在了。
    后世一汽，二汽的领导，还是省.部级.干部呢。
    “保卫科有两个副科长，一个叫王玉成，马上要退休了。”
    “一个叫冯开济，四十多岁，保卫科一般事务都是他在管。”
    办事员继续介绍。
    很快，第二根烟抽完。
    “哥，这包烟你拿着，慢慢抽。”
    陈知行索性把没抽完的烟，塞入办事员兜里。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继续唠。”
    办事员呵呵一笑。
    烟到了自己兜里，他也不一根接一根抽了，专心为陈知行介绍起保卫科的组织架构。
    “哥，冯开济和后勤处的冯向荣，是不是有啥关系？”
    “咋两人都信冯呢？”
    陈知行又问。
    “嚯，你小子倒是机灵，这都能让你猜出来。”
    “他俩是亲兄弟，你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办事员压低声音。
    “那必须的，哥你继续说。”
    陈知行点点头。
    “保卫科又分内勤组和外勤组，这俩组长都是公安那边的人，派发过来挂职，一周才过来厂里几趟。”
    “公安为啥在咱们保卫科挂职啊？”
    “这个嘛，我也说不明白，历史遗留问题，一直就这样了。”
    “得嘞，哥你继续说。”
    陈知行没继续问，抓紧时间吸收更多的信息。
    慢慢的，保卫科的组织架构，在陈知行脑海中呈现出一个大概的脉络。
    内勤组副组长是杨德林和孔睿达。
    孔睿达也是一位要退休的老同志，所以内勤组基本上由杨德林带领。
    外勤组副组长是王军山和葛高尚。
    葛高尚也是一位快要退休的同志，因此外勤组由王军山说了算。
    王军山是退伍士兵转业回来，和同为士兵专业回来的保卫科科长严震关系不错。
    “为啥都是一个年轻的搭配一个快要退休的呢？”
    陈知行问出心里的疑惑。
    “老中青搭配，干活不累，甭管多厉害的队伍，总得有人看管后勤和杂活，老同志来干正好。”
    “两个年轻的副组长放在一块，都想立功往上走，自己就内讧了。”
    “还有一个原因，人忙活了一辈子，快要退休了，给个领导岗位干两年再退，退休待遇不一样，也是对老同志的一种关爱。”
    办事员一一剖析。
    “高，实在是高。”
    陈知行由衷称赞。
    “像你这种刚入职的小年轻，多干活少挑事，老老实实干半年，啥都明白了。”
    办事员提醒。
    “哥，听你说一席话，比我在学习读十年书学的道理都实惠。”
    陈知行送上一记马屁：“除了冯开济科长和冯向荣主任有亲戚关系，保卫科里头还有啥沾亲带故的关系没有？”
    “例如那个内勤副组长杨德林，他该不会和杨厂长有啥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