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温凡前一秒还在计划着如何找到圣光会，想着一口气把他们端了。
    下一秒听到张少颜的话，温凡又疑惑了。
    张少颜将目光从地上的雷达手杖上挪开，看向体育场中心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沐城的法师和普通民众之间的比例再次拉大，显得人手极为不足。
    沐城的百姓好几十万，但法师只剩下了可怜的千人。
    有许多身具法力的普通民众，自愿组成了志愿者小组，加入了救援队伍，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手不足的尴尬处境。
    看着这一幕，张少颜没有直接回答温凡的问题，转而问了温凡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法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温凡一愣，顺着张少颜的目光看去，试探问道：“抵御魔兽？维护治安？”
    张少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前一句对了，后一句错了。”
    “抵御魔兽，不仅仅是法师存在的意义，而是九都八十一城每个人的义务。”
    “即使你不太懂法师间的规则，相信也曾有过一些了解，九都八十一城的法律，绝大部分都是为了限制普通人，维护法师的利益的。”
    “有一些法师，即使犯了死罪，也不会被处以死刑，顶多就是被关押，最终流放到魔兽战场上和魔兽厮杀，如果在魔兽战场上立了功，不仅可以免去罪责，反而还能获得奖赏。”
    “因为每一个法师，都是人类共同的财产，法师才是抵御魔兽的主力。”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梦想着成为法师，拼命也要进入魔都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温凡沉默了。
    这些道理他不是第一次听，林老曾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言论。
    而且他也亲自目睹过。
    镜像世界现在关押的那些韭菜，不就是自己从沐城的监牢里提出来的吗？
    其中绝大部分人犯下的罪，放在温凡上一世的世界，枪毙一百遍也死不足惜。
    结果他们不仅仅被医治好了之前受过的伤，还被严密关押在法师井中。
    只不过他们遇到了温凡，温凡并不在乎那些维护法师的法律，为了命数点，当时他可是狠狠杀了一通。
    而且温凡杀起来，完全没有负罪感。
    “但是不对啊！”温凡皱着眉，若有所思问道：“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亲眼见过一些例子，但我接触的绝大部分法师还是以人民为主啊！你看体育场中心的那些人，多和谐，说是一心为民也不为过吧！”
    “再说，这和剿灭圣光会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张少颜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沐城在遭遇魔兽袭击的时候，全城的网络和信号基本就已经停止工作了。
    这也导致了信息传达不到位，导致体育场和北境同时陷入人间炼狱。
    但张少颜的手机却似乎不太一样，同样没有网络，不过却能接收到短信。
    “是老张，他把当时转移给我的财产又转走了。”
    “多少钱？”温凡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张少颜瞥了温凡一眼，淡淡道：“不多，就够买三条老张送你的那手链的。”
    温凡：。。。。。。
    “回归正题。”张少颜收起手机，正色道：“你所了解的，你所看到的，能有多少呢？”
    “这个世界很大，沐城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城市，沐城的规则在其他都城并不通用。”
    “而且，你所看到沐城这人民与法师其乐融融的景象，99%都是因为左市长的缘故。”
    “他在沐城任职的这么多年，强硬改变了沐城的规则，将法师地位凌驾于一切的规定废除，反而无限拔高人民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左市长在人民心中威望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
    “失去左市长，沐城基本上就相当于废了。用不了太久，最快一年，最久三年沐城也会变得和其他城市一样，法师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不是还有林老吗？”温凡看着忙前忙后的林老，有些不解。
    “林老的观念和左市长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能关系这么好，但是威望不一样啊。”
    “左市长是左家人，魔都的左家，强大的背景，也给了他足够的威望。”
    “所以。。。？”温凡感觉张少颜所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铺垫，真正要说的话还在后面。
    “所以，即使魔都的法师来了，也不会为了沐城而去追击圣光会，除非圣光会的人不长眼，非要凑上来，那魔都的法师才不会袖手旁观，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他才会反击。”
    “那他来这是为了什么？”温凡越来越不解了。
    “这就是重点！”张少颜摇了摇头：“魔兽袭击的时候，市长肯定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了魔都，但是没有回应。”
    “如果当时魔都派人来，还是有机会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做出一些改变的。”
    “随后兽潮到来，不仅是左市长，沐城所有的法师基本上也就放弃幻想魔都的支援了。”
    “毕竟，遭遇兽潮攻城的城市，没有一个可以幸存下来，别说是来一个紫袍法师，即使是再上一个等级的银袍来了也没辙。”
    “而沐城却存活了下来。”说到这，张少颜深深看了温凡一眼，她知道，沐城能存活下来，温凡绝对功不可没。
    “魔都派人来的目的，其一是为了调查沐城存活的原因，其二就是看沐城有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如果沐城损失惨重，或许会被打散，并入其他城市。”
    “其三嘛，就是看看有什么可捞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沐城就算成了这样，还是有很多油水的。”
    “总之，魔都的法师来了什么都可能会做，但就是不会为了沐城去追剿圣光会。他们还是会以魔都和自身的利益为第一。”
    “而且我敢说，如果沐城最终只剩下不到一成人口的话，魔都法师很有可能顺手就把剩余的人民给灭了，卷着沐城所有可用的资源跑路，到时候再上报一份沐城灭亡的报告就能全身而退。”
    “我靠！”
    温凡忍不住大骂一声，如果自己是魔都法师，自己或许也不会舍己为人去追剿圣光会。
    毕竟，他的经历让他知道，自己的利益才值得放在第一位。
    但是，上一世的社会给他建立的三观，又不允许他成为一个完全自私自利，踩着别人尸体揩油的小人。
    所以温凡虽然事事都以自己的利益为第一，但当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时，他也不会吝啬一些帮助。
    “真是。。。哪哪都有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