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告诉我赔偿一千块？”
    张成功情绪激动起来：“我坚决不同意谅解！”
    张洋也拼命点头，指着夏初糖的鼻子，嘴巴里发出抗议的“呜咽”声。
    “张先生，如果你不写谅解书，那么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走法律程序。不过，在那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程德海拿出一摞信纸，递给庄承宇等人：“这是刚才我们收集来云影卡拉Ok工作人员的证词。
    他们都能证实，张洋先用极其下作的语言羞辱了夏初糖，我的当事人忍无可忍，才选择反击。”
    张成功猛地看自己儿子：“张洋？你骂人家了？”
    “呜呜呜——”张洋使劲摇头。
    “不承认没关系。”
    程德海胸有成竹拿出录音笔，点开播放——
    “那个被打的青年不停骂人，漂亮小姑娘气不过才动手。”
    “啧啧，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女生，真是丢脸啊。”
    “也不能说是那个女生打人。小伙子也还手了，就是太窝囊没打过人家女孩子。”
    “……”
    后面还有十几个云影卡拉oK工作人员的录音。
    不过大概内容基本一致：张洋嘴贱骂人在先，动手在后。夏初糖并非主动打人，且小姑娘是拳头硬才占上风。
    “如果我的当事人没有练过拳，那今天受伤的就是她。”
    程德海脸色沉下来，语气不容质疑：“张先生，我们现在愿意出一千元和解，也是为了你们考虑。要是你们不愿意，那咱们就法庭上见，看看法官怎么说！”
    “我同意和解。”张成功挣扎了下，最终妥协。
    庄承宇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程德海的本事，就算对方不依不饶，夏初糖最终也能平安无事。
    但他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决麻烦。
    看着张成功签好字，程德海拿出一千元递过去，换了个客气的语气道：“过几天我们会去探望张洋。”
    “不用了。”张成功拿着钱，冷脸离开。
    张洋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使劲对着自己父亲“哼哼”表示他不愿意要这钱，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自己父亲。
    临走前，张洋深深看了眼肖晓晨和贾俊，示意他们千万别放过夏初糖和宋旭。
    “呵，你们还真是有手段！”
    贾俊的母亲冷笑一声，拍了拍桌子：“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打发！一千块？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贾俊也使劲眨眼，表示认同母亲。
    “那么，于女士你的诉求是什么呢？”程德海微笑着问道。
    于巧兰的资料在夏初糖和宋旭手里。
    这女人是最早下岗的一批工人，几年时间靠着倒腾服装，赚了不少钱。
    用千把块钱肯定打发不了这个女人。
    “我就要让他坐牢！枪毙！”于巧兰指着对面的青年喊道。
    咚咚咚——庄承宇敲了敲桌子：“有话好好说。别开口闭口枪毙，坐牢的。咱们这里不是法庭。”
    于巧兰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管！他打的我家俊俊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不送他进监狱，我可不甘心。”
    “东乡市场商铺一间，免一年房租。”
    “别说那些，等等，你说东乡市场的商铺？”
    “是的。”于巧兰瞬间变了脸，小心翼翼问道：“你说真的？真是东乡商铺？你们有办法搞一间铺子？”
    夏初糖听到“东乡市场”几个字，低声问道：“是徐沧他们做的那个东乡市场项目吗？”
    “就是那个。我手里剩几个铺子，挑个最小的给她。”宋旭回答道。
    反正这商铺放在手里，也是要租出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我就可以让房东跟你签合同。”程德海直接给出承诺。
    “愿意！我愿意！”于巧兰连连点头。
    甚至都没想，就立刻签了谅解书，签完字又补了句：“你们要是骗我，那我可就要闹。”
    程德海收好谅解书，微笑：“放心。既然答应了，就肯定办得到。”
    两份谅解书顺利拿到手，夏初糖和宋旭可以离开。
    贾俊气的使劲拍自己母亲，用眼神控诉：说好的不放过宋旭呢？不是说这件事不能轻易算了嘛？
    感情他这打白挨了？
    “俊俊，那个东乡市场的铺子可抢手了，又要抽号又要托关系。现在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来，还免一年房租，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听到母亲的解释，贾俊更崩溃，呜呜呀呀地喊：难道一个铺子比他还重要吗？他受伤怎么说？还有他的牙齿，掉了好几颗！
    于巧兰瞬间明白儿子的意思，安慰道：“那个东乡市场的铺子，一年我至少可以赚十来万，算上免去的房租，那就是二十万。别说你掉了几颗牙，就是全掉光了，我也能给你安上！”
    贾俊的脸色在听到母亲说出的这话后，瞬间缓和了不少。
    看到儿子情绪稳定，于巧兰继续说道：“没想到那个长的好看的小子还挺有门道。这东乡的商铺随随便便就能搞来。你这顿打挨得值啊！”
    贾俊：“……”
    从派出所出来，肖晓晨都觉得像是做梦。
    本以为是很严重的伤人事件，结果夏初糖和宋旭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叫肖晓晨？”
    于巧兰从皮包里抽出五张百元钞票，递过去，“今晚谢谢你陪着贾俊。这么晚了，你坐个出租车回学校吧。”
    肖晓晨：“阿姨，这钱我不要。”
    “不用客气。就当是感谢费。”
    于巧兰心情不错，道：“我还要带贾俊去看医生，就不送你了。”
    肖晓晨实在是不明白贾俊母亲的想法，忍不住问道：“阿姨？贾俊被伤的这么严重，您……就算了？”
    “小伙子，你是京大的学生，应该明白，识时务为俊杰这话吧？有些事儿，没必要那么较真。”
    于巧兰拍了下肖晓晨的肩膀，笑道：“要是真说起来，我还要谢谢那个叫宋旭的呢！”
    肖晓晨：“……”
    于巧兰的面包车没入夜色，肖晓晨看着手里强行给他的钞票，他觉得这世界真是癫狂。
    另外一边，庄承宇亲自送夏初糖和宋旭离开。
    三人到了门口，看到呆愣站在原地的肖晓晨。
    “肖同学，你怎么没走？是还有事儿吗？”庄承宇问了一句。
    肖晓晨苦笑说道：“警察同志，这么晚我可能进不去学校大门了。”
    京大的校门超过11点就关了，看门那个老头儿雷打不动，绝不会通融开门。
    “那你也跟我走。”
    庄承宇招呼了一声：“我送你们三个回去。”
    宋旭一脸嫌弃，直接开口：“庄叔，我和糖糖怕挤，坐自己的车，你带他吧。”
    肖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