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王有时候觉得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可笑的生物。
    在他们眼里，似乎一切都可以交换，谈判。
    迪斯特佛为了成为国王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予蛮族四分之一的国土。
    啊，那可真是价值不菲啊。
    悍王都不敢想象，拥有怀特王国四分之一的国土，蛮族该过的多么惬意。
    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全要呢？
    甚至还能把迪斯特佛绑死在蛮族的阵营。
    只要克拉肯的这发水球成功击杀，他就没得选了。
    ……
    优秀的破灵术士要做到用一等份的魔力去破除对手五等份的魔力。
    而泽凯思作为佼佼者，和其他破灵术士有着断崖式的差距，他可以做到以一份魔力去破除五十份的魔力。
    如果不是受限于本身的魔力储备能力，泽凯思的成就本来该更高的。
    只能说帝关门，帝开窗吧。
    本就在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大部分的魔力，但是面对克拉肯毫无气势的水球，泽凯思已经是拼上了老命。
    “啊啊啊啊啊——”
    泽凯思战斗的时候不喜欢大喊大叫，因为以前贫民窟的经历告诉他，光是喊得大声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只能通过这种自己最讨厌的方式，试图给自己增添一些信心。
    艰涩抽取魔力，转换，破除……
    水球逐渐有了变小的迹象，但是还不够，可是泽凯思的魔力已经见底了。
    他抵挡水球的手青筋暴起，浑身呈现异样的红色。
    可是克拉肯可不会干看着，它头上的水母触手往前探，水球慢慢往前压，几乎要吞噬掉泽凯思了。
    “船长先生，你快想办法帮帮老师啊！格尔莉安姐姐！维迪戈叔叔！”
    发现没有大祸临头的众人瞩目着泽凯思，爱丽丝几乎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但是几人都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上去，反倒是会害了泽凯思。
    “攻击那个大怪物也不行吗？”
    爱丽丝的头来回转动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又无能为力。
    “伊文林”
    爱丽丝难过的呼唤着伊文林，她最后的稻草，她的天使，试图找到一丝希望。
    “把莫莫喊起来”
    “啊，额嗯嗯嗯！”
    虽然不知道伊文林要莫莫干什么，但是爱丽丝第一时间拿出了莫莫的小房间。
    “莫莫，你还好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莫莫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只是有些透支，所以有些疲惫的样子。
    ‘我可以的’
    揉着自己的眼睛，莫莫举起牌子，甚至没有先问是什么事情。
    “能感受到月亮吗？我需要你在月光里面掺杂宁静的感觉或者模拟这种月光，照在克拉肯身上”
    伊文林也不知道所谓的掺杂宁静该是怎样的，但是珀尔就是这么和他说的，然后就搬救兵去了。
    ‘(￢_￢)’
    莫莫觉得有点过于抽象了。
    “莫莫，求你了，只有你能帮老师了”
    爱丽丝不希望自己刚有一点的希望变得绝望。
    ‘交给我吧’
    莫莫起身，左右活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准备跳水的运动员。
    间隙中，一抹浅浅的月光斜斜的射在了它的身上，它的身体开始变得晶莹。
    “莫莫！”
    “尽力就好”
    我不会怪你的，也没有资格怪你。
    莫莫举起牌子。
    ‘完事儿了我要喝百花，三杯！！！’
    爱丽丝突然破涕为笑。
    “好，再多我都给你”
    莫莫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随着月灵和月亮的奇妙连接，空中另一束月光逐渐刺向了克拉肯。
    之所以是刺，是因为这束月光对比克拉肯的身躯实在太小了，几乎微不可查。
    泽凯思的怒吼也渐渐接近了尾声，他大半个身躯已经没入了水球里面，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如此庞大的魔力一旦他分解不动，转瞬就足以把他撕碎。
    好在船上的人大多都已经转移了下去。
    好像撑不住了啊，不过我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出色了吧，有时候真羡慕亚琉啊，实力也是，桃花运也是……
    眼光瞟到船上已然安全，泽凯思放心的同时近乎放弃的开始胡思乱想。
    过度的魔力压榨已经让他看上去已经有些衰老了，不复之前俊朗的模样。
    有时候想想，这辈子这样已经挺好了，可惜自己到死还是个处男啊。
    就在泽凯思打算放弃的时候，他感受到对面的力道突然一松，好似被什么分了心一般。
    从负一到零，这对于泽凯思有着重大的意义。
    好像可以抢救一下啊。
    能活着，没有多少人愿意死，最起码泽凯思不愿意。
    他心一横，主动往水球里面一钻，磅礴的魔力如同深海最为险恶的暗流，蛮横的冲撞着他，却又在即将撞到的时候被泽凯思分解。
    来吧！
    泽凯思释放出自身所有的魔力，银白的光泽逐渐让水球变了颜色。
    可以成功吗？
    所有人都焦心的看着那颗水球。
    “给我……破！！！”
    泽凯思猛地大呵，这颗足以让海平面下降的浓缩水球，终于是被他给破开了。
    “老师！！”
    爱丽丝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泽凯思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变得苍老的面容上，白的吓人。
    泽凯思不想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丢人，但是他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了。
    真是狼狈啊。
    眼黑前，这是泽凯思最后的想法，然后他无力的从空中栽向水面。
    坠落的泽凯思位处两道斜斜的月光中间，下方是翻涌的波涛，和挥舞的触手，空中是圆润但略显虚假的月亮，万里无云。
    一切似乎那么的宁静。
    啵——
    口香糖破掉的声音，让寒意流经了每一个人的四肢百骸。
    船长在看见泽凯思坠落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已经赶了上去，但是现在来看，好像来不及了。
    哗啦哗啦——
    翻飞的，似乎是海浪的声音，但是出现的，是一抹更为强烈的月光罩在了泽凯思的身上，片刻的阻拦让船长成功救下了泽凯思。
    “莫莫？”
    爱丽丝又惊又喜，但是莫莫摇了摇头。
    哗——
    更大的海浪声掀起，还伴随着什么东西出水的声音。
    “锵锵，美丽善良的人鱼公主——珀尔，前来救场！”
    一只极为美丽的大鱼背上，正是前去搬救兵的珀尔。
    月光下，她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另一只手叉腰，蓝色的鱼尾晃动着，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