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意见一致，卖了换粮，吃饱肚子最要紧。
“怎么个卖法？”
“鱼大，不好运输，最远卖到市里，市里有能力买这大鱼的，咱不清楚。”
“问晓晓，她在县知青办，认识的人比咱们多。”
几人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程咬银出门吆喝两声，童晓晓听着大伯的声音，赶紧过来。
“晓晓，这鱼，怎么处理能利益最大化？”
童晓晓听程咬银那么一说，笑了笑，“目前最实际的，卖了换粮好过冬。”
几人点点头，果然是自家的孩子，想法都一样，为着社员吃饱饭。
“怎么卖？”
“大伯，让我大姑帮着卖，她是供销社主任，人面广。”
程咬银一愣，对呀，咋把程冬梅给忘了？关心则乱。
程冬梅的人面那是真广，去年晓晓盖房挖出太岁，就在电话里和她提了一嘴，结果没两天，铁州制药厂找过来。
程咬银想了想，拿起电话，一串数字的号码播了出去。
………………………
程冬梅在办公室，接了程咬银的电话，确认再三，才相信，振兴大队冬捕，捕到了三米五长的千斤鱼王，要对外卖。
翻开电话本，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随着电话的打出，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铁州市。
程咬银还在大队部门口给大鱼摆造型，周六斤在屋里就接到市里水产部门工作人员的电话，说要立刻过来看这条大鱼，他们来之前，千万别卖了。
四十五背篓竹筐的鱼，被放进仓库里，这会都盯着鱼王看，谁也没心思分鱼。
下午三点半点，牛牛和周强的狩猎一队回来了，原来，中午大黄去找童晓晓，没看见人，回去就汪汪乱叫一通，喊着狩猎一队下了山。
狩猎一队打七只野鸭，五只狍子，两只野猪一大一小，三十多只松鼠，看见鱼王的那一瞬间，抬得东西都扔了，跑去看稀罕。
程出云这么多年，头一次在周强跟前得意，狩猎二队一直以来让狩猎一队压一头，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激动时刻。
“晓晓干的！”周强和岳云南一看见大鱼，立刻就注意到了，鱼背脊的明显伤痕，那一片鱼肉，都松散了，这是重击击打的结果。
程出云点点头，说别人干的，也没人信啊，这还用问？傻了吧唧！
东西都入库，程咬银发话，明天分猎物。
天都黑了，程咬银让人把大鱼抬到大队部屋里，程咬银和冯晓东，周六斤，程坤，四个头头近距离看守着鱼王。
童晓晓回家了，她相信，以他们几个大队头头的智慧，卖鱼吃不了亏。
一直到五点多，童晓晓去大队部给程咬银送晚饭，看见他正跟着其他三人蹭饭呢。
童晓晓的铁锅炖大鸭受到了四个人空前的欢迎，他们刚赏着大鱼吃好饭，门外汽车喇叭响了。
一来就是两辆，一辆东风货车，一辆吉普，本来以为是一家，谁知道进门一说话，才知道是两家。
一家是打电话来的市里水产部门的负责人和技术员，另一家是得了信立马赶过来的，铁州市国营大饭店的贾经理和采购。
水边部门的人一看很激动，这条大鱼居然是条鳇鱼，就对程咬银说“这条大鱼是达氏鳇，我们需要拿回去做研究。”
程咬银嘿嘿笑了笑，等着他们说下文。
这条大鱼是晓晓带着狩猎队捕到了，很不容易的，这样说话，是想要咱们免费捐出去的意思吗？
嘿嘿！想屁吃呢，社员们可还等着买粮钱救命呢！
水产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见程咬银几人都不表态，就知道大队头头有想法。
贾经理围着大鱼看了两圈，他是准备买回去用嘴巴研究的，伸出来一个手指头。
程咬银想了想，没敢喊多，“一…”百字没喊出来呢，被童晓晓的声音压住了。
“一千？”
贾经理点了点头。
水产部门的人离了，这条大鱼，他们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让饭店经理买走，鱼就得分尸。
当然，他们研究最后也得分尸，那还有个先研究，再分尸的顺序，鳇鱼还是在他们手上更有价值。
“一千一百。”
童晓晓听着水边部门人喊价，心里直乐，这都会自己拍卖了。
贾经理明显财大气粗，看向水边部门工作人员的眼神，都带着着不屑。
大家都是吃，偏你吃的有说法，研究？研究鱼吃进肚子里怎么变成驶的？
“一千二。”
贾经理毫不犹豫加了一百，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如自己这个真饭神！吃就是吃，鱼不就是吃的吗？还不说个实话，鄙视！
水产部门的工作人员一看，这不行，这位贾经理，这么加价，那还得了。
“同志，你看，我们水边部门，需要这条鳇鱼做研究，你看，能不能让给我们，吃肚子里，只是品尝个味道……”
贾经理耳朵受罪，张嘴就来，“书记，他们不喊价，这鱼是我的了，给你钱！”
说着，打开皮夹子，就要往外拿钱。
水产部门的工作人员，脸都拉长了，硬是没接话，这个价，超出预算了。
贾经理心满志得的付了钱，“支书，大队长，你们喊几个人，帮着把鱼抬我车厢里。”
程咬银把钱递给周六斤，连连点头。
周六斤接过钱，“吭吭！”咳了两声，程咬银抬头看向周六斤，就看周六斤的眼神往库房瞥了一下。
程咬银念头一转，明白了周六斤的意思。
“大鱼很少，俺们今天捕了三千多斤鱼，就这一条最大，下次再有大鱼，俺们给留着。”
“三千多斤鱼？呦，不少啊，还有啥鱼？”贾经理一听，想着年跟前出餐用量大，鱼可是多多益善。
程咬银笑了笑，“啥鱼都有，都是大的，没小鱼。”
“大鱼好啊，看看，看看，合适我再要点。”贾经理说着，催着程咬银。
水边部门的人一听，还有鱼？
大的抢不着，小的也得买点，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浪费汽车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