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要离开。
    九星岛血月之下，男人身上白金纹路的仙袍飘扬，在池鹿眠面前，他收敛了自己霸道的气息，气场清冷，活脱脱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让池鹿眠觉得他离自己有些遥远。
    “眠眠。”
    裴璟寒看到少女愣愣地站着不肯看他，掩住眼眸中的深意，走到池鹿眠面前。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捧起池鹿眠的脸，克制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额头上微凉的触感让池鹿眠眼眸一动。
    男人轻柔的吻像羽毛，拂过少女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少女绯色的唇上。
    他右手上移，摁住少女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的力道，左手牵起少女柔弱无骨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池鹿眠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面前之人的气息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良久，池鹿眠睁开眼，面前已是空无一人。
    唯有天边一轮血色弯月印在少女妖异的瞳孔之中。
    她摊开手，手心一枚金色的羽毛烙印一闪而过，随后消失不见。
    全身的筋脉里有一股神秘而磅礴的力量蠢蠢欲动。
    裴璟寒把什么东西留给自己了？
    池鹿眠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但是这种感觉出现的下一刻，手心那羽毛烙印闪了闪，一股令人安心的仙力安抚着她躁郁的情绪。
    池鹿眠睁大眼睛，这烙印，好有灵性。
    就在池鹿眠准备转身回宫的时候，天空种的血月突然闪出一道红光，直直地投射在她身上。
    池鹿眠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立在原地。
    下一刻，一道与裴璟寒气息截然不同的影子被投射在她面前。
    那影子与众不同，头上一对龙角赫然瞩目。
    “墨瞳妖祖？”
    池鹿眠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妖祖能从识海出来了？！
    一道声线悦耳但是语气拽拽的男声响起：“叫你老祖做甚么？”
    “还不快行个大礼？”
    池鹿眠叉腰：“朕现在才是妖界之主，妖祖，你就安息吧～”
    接着她就看到面前那道影子对着张牙舞爪，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池鹿眠嘿嘿一笑：“妖祖，你能到和那些志怪小说里的鬼魂一样，只能在晚上出现吗？”
    “而且还不能化成实体？”
    墨瞳沉吟片刻，道：“差不多。你那个便宜皇夫好像分了一道仙脉给你。”
    “这玩意儿不错，能让我跳出识海了。”
    池鹿眠撇撇嘴：“但是又不能帮我打架，要不您还是回识海歇着？”
    墨瞳气急：：“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敢使唤你妖祖打架？”
    他冷傲地“哼”了一声：“我是来时时刻刻监督你励精图治，勤于政务的！”
    “这样五年后去女娲部落才能准备充分。”
    “你居然还让裴璟寒给你批折子，你真是太咸鱼了！”
    池鹿眠灵动的眼眸一眨：“他批的折子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没有……墨瞳语塞，小妖怪负责拟订那些新奇的点子，妖相赤仓临安排筹划，裴璟寒批折子处理大臣的反馈，分工明确，效果立竿见影。
    但是现在裴璟寒离开了，小妖怪可不能再偷懒……
    “噢！”池鹿眠一拍手，她语气带着感激和欣喜：“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是这样。”
    “妖祖，你真是太暖心了！”
    墨瞳：？
    池鹿眠眼睛亮晶晶的：“你一定是看裴璟寒离开之后，我忙不过来，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帮我填补批折子人选的空缺！”
    她怎么没想到呢？
    妖祖除了打架，还当过几千年的妖帝，批折子那肯定是业务熟练！
    墨瞳：我现在装失踪还来得及吗？
    尽管已经过了几十万年，但是当年被满满一堆奏折支配的恐惧依旧无法忘记！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九星宫的大殿里又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而混乱之后重整的妖界，逐渐走向正轨，蒸蒸日上，日渐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