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他们几个接到盛海平的通知时，原本以为王昊可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谁会想到他这么年轻？
    蔡云恭敬地把支票递到王昊的面前。
    心情很复杂。
    他们刚才想拆王昊的台，在辛芷柔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操作。
    谁特么会想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会是块这么硬的钢板？
    蔡云连笑的时候，都有点僵。
    王昊把支票拿回来，朝远处的肖甜甜挥了挥手。
    把支票交到肖甜甜的手里，“去银行找刘主任，把钱兑了。”
    “再带这几名专业财务去各门店查账。”
    “我要各个门店的财务明细，再做一份财务报表出来。”
    肖甜甜把支票往兜里一装，跟辛芷柔摆摆手，再跟王昊说，“老板，再见。”
    王昊笑呵呵地说，“要不让刘主任把三百块提出来，你拎下到底有多重。”
    肖甜甜问，“我是不是屎吃多了，我去拎三百万有多重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朝蔡云看过去。
    蔡云咽了几口唾沫， 埋着头悻悻地笑了两声，头都不敢抬，“王总，那我们先去忙了。”
    扭头就往外跑。
    那副难为情的样子，也是把他的同事给逗得一阵大笑。
    肖甜甜就带着这群财务去干活，出了门之后，几个财务依旧没缓过劲。
    王昊年轻就算了，肖甜甜这个小姑娘也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装进口袋的支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
    就像那不是钱，而是纸似的。
    蔡云现在已经不敢再去质疑这张支票的真假。
    而是更加好奇辛芷柔的身份，“肖经理， 刚才那姑娘为什么要给王总三百万？”
    这是公司高层的机密，哪是你们这些新来的，能知道的？
    肖甜甜挺了挺腰杆，优越感在内心中爆棚。
    蔡云问了，肖甜甜在想怎么回答。
    老板不是说装逼其实要的是情绪价值吗？
    “富婆拿三百万出来包养王总而已。”
    卧草……三百万？他是技术有多好？
    几个财务真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好好，这么装是吧？
    妈的，富婆的钱这么好挣？
    她们有钱人玩得都超级变态的。
    也许只有这么安慰一下自己，心里才会平衡一些吧……
    总之，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王昊在店里撸猫，这小家伙最近好像比较黏自己呢。
    刚才就在脚边来蹭。
    现在更是窝在王昊的怀里，拿它那个粉粉嫩嫩的肉垫子给王昊看。
    小浪货……辛芷柔心里骂了一句，明面上问，“突然找这么多财务？”
    “看来是有大动作了？”
    辛芷柔这是习惯性套王昊的话。
    王昊说，“先把追茶这大半年的财务报表做出来。”
    “再让他们把那十家加盟商的报表也做出来。”
    哼……辛芷柔冷笑地问，“你就这么肯定人家当你的加盟商？”
    王兴汉说，“他们有得选？”
    辛芷柔想知道王昊用什么办法逼他们就范，但是按照王昊的尿性，肯定是不会说的。
    辛芷柔说，“什么时候动手，能不能带上我？”
    王昊从认识辛芷柔的第一天起，她就是这么个吃瓜性格。
    王昊说，“可以带你，你能做点啥不？”
    辛芷柔想了想，“我让律师拟一下合同，尽可能保证追茶的利益。”
    “但是又不至于让他们血本无归吧。”
    王昊翻翻嘴皮，“那你做吧！”
    看到王昊起身要走，辛芷柔问，“什么时候动手？”
    王昊想想，“元旦吧！”
    “一月一号上门谈，一月二号动手。”
    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谈，哪有第一天谈，第二天就动手的道理？
    王昊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闷声发大财，连个屁都不放。
    说明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算去找他们。
    他们撑死了也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弄死我。”
    多数时候，你碰到这种情况， 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倒霉的是，你碰到官方不解决问题。
    一直调节，一直和稀泥，你没把他搞死，他把你拖死了。
    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在各行各业，基本都这么搞。
    发现一个赚钱的东西，好的，来收购你。
    不让收购？
    好的，组织团队，连夜开工，半个月做个一样的，开始犯砸钱，宣传，抢夺市场。
    你靠他侵权？
    没关系，人家体量大，市场分额占比过重，有地方保护，你拿他没办法。
    打官司打不过。
    人家还能围堵你的渠道。
    你的钱不够，研发速度跟不上，盗版抄袭的把正版给干死的情况太常见了。
    从八十年代，外部资本搞恶意收购开始就这么玩。
    到了二十一世纪，自己人也这么玩。
    这些打着追茶的招牌挣钱的个体老板，他们一定会跟王昊耍无赖的。
    如果王昊在前期没把准备工作做好，搞不定他们，估计自己还要惹一身骚。
    处理这种问题，王昊还是有一整套方法的。
    中午和辛芷柔一起吃的饭，突然接到秦小桦的电话。
    “儿臣给母后请安！”王昊还在耍嘴皮子。
    秦小桦沉声说，“早上有人在楼下说话说得很难听。”
    “中午你爸没回来吃饭。”
    “他给他下面的人发了过节费。”
    “其它单位的闹起来了。”
    “他们要让你爸给个说法。”
    “你爸这辈子没跟人急过眼，我担心他……”
    王昊什么时候听老妈用这种语气说话过？
    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王昊把电话给挂了，马上给陈平章回个电话过去。
    “我爸人呢？”王昊问了一句。
    陈平章说，“在我办公室。”
    “你在哪？”
    王昊说，“我在吃饭。”
    陈平章问，“你准备怎么办？”
    王昊说，“让我爸把责任推给你就行了呗。”
    陈平章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王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陈平章像是从听筒里钻了出来，想给王昊两巴掌似的。
    王昊一眼闭一眼睁，电话拿得远远的，等陈平章吼完了，王昊才说，“开玩笑的，这么激动做什么？”
    陈平章问，“什么时候回来？”
    王昊说，“回来干什么？”
    “王昊……”
    感觉陈平章又要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