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宇很确定，他想和周泽在一起。
    但他不确定，周泽怎么想。
    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
    周泽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盯着他看。
    “怎……怎么了？”程亭宇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周泽抿了抿嘴唇，半晌后低声道：“你不想公开吗？”
    程亭宇犹豫片刻，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暂时不想，等过段时间吧。”
    “为什么？”周泽皱眉。
    “因为我们……”
    “我们什么？”
    “因为……因为你还不够坚定！”程亭宇脱口而出，说完后他立马捂住嘴，紧张地望着周泽。
    “我不够坚定？”周泽眯起眼睛，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程亭宇咽了咽唾沫，道：“你敢说你不爱林北河了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他。”
    他话音未落，周泽猛然甩开他的手，转身朝屋内走去。
    程亭宇一愣，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别误会，我……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周泽冷哼一声：“那你呢？你能不想白亚兴吗？”
    程亭宇抓着他的胳膊不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周泽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程亭宇心里一颤，情不自禁地放了手。
    周泽甩开他，转身朝屋里走去，嘭的一声摔上门。
    程亭宇怔怔地看着那扇门，眼眶微湿。
    **
    周泽在房间里呆坐了许久，脑海里全是刚才程亭宇那句话。
    你不够坚定！
    他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对程亭宇的好感，也试着想好好和他生活。
    他们曾约定过不要去提彼此心里的那个人。
    但他没料到，程亭宇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还在想林北河的事。
    原来程亭宇一点都不相信他。
    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
    周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想爱的抓不住，抓住的又无法证明爱。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
    一个无法获得幸福的怪圈。
    在陪伴了林北河整整一个月后，萧莫予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有精力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这个月林北河的肚子又大了不少，因为是双胎，孕吐并没有减轻，反倒越来越严重，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
    人也很懒，经常躺着不想动。
    萧莫予对此很担心，他怕林北河太累，更怕林北河会闷，所以几乎每天都把大部分工作带回家做。
    这让林北河很困扰。
    他真的很不喜欢行政一类的事物，就连听到都很烦，无奈萧莫予又经常带工作回家做。
    这让林北河觉得他呕吐都是因为萧莫予打的那些工作电话。
    这天萧莫予又在打电话。
    林北河一边照镜子，一边端详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
    忽然他发现自己腹底青紫色的妊娠纹，爬满了腹底，还有向上走的趋势。
    他伸手摸了摸，皱了皱眉，心里很烦躁。
    正烦恼间，忽然听见卧室门响了一声。
    “谁？”林北河喝道。
    “是我。”萧莫予推门而入，“北河，今晚我想加班到八点，你早点睡。”
    林北河看他一眼，淡漠道：“随你。”
    萧莫予点点头，继续埋首文件中。
    林北河看了他一眼，坐在床上，抚着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萧莫予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惊呼一声：“呀！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林北河闻言停下了动作，侧身看他。
    萧莫予跑到林北河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道：“是不是吃的不合胃口，你看你憔悴来好多。”
    林北河垂眸，沉默不语。
    萧莫予担忧道，“要不要叫医院来检查一下？”
    “不用。”林北河拒绝道，“只是想吐，其他没什么。”
    萧莫予叹息一声，摸着他的肚皮道：“宝贝儿，你爹地怀你们这么辛苦，你们长大了要乖啊。”
    林北河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勾起唇角。
    萧莫予又叮嘱他两句便继续工作。
    夜幕降临，萧莫予在电脑桌前伏案写报告，一直忙碌到将近凌晨四五点钟，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洗漱睡下。
    翌日，萧莫予醒得比较迟，他睁开眼睛，迷茫了片刻，才慢慢清醒过来，揉揉额角坐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身边，林北河并不在，他瞬间惊醒，起身下床去找。
    他隐约听到卫生间有水声传出来，猜测林北河应该在卫生间里。
    他顿了顿，轻轻敲门。
    “咚、咚、咚。”
    “北河，你在吗？”萧莫予问。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萧莫予皱起眉头，正准备再敲，却听到里面传出哗啦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了。
    萧莫予一愣，立即打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一眼就瞧见站在马桶边的林北河。
    林北河神情痛苦，弯腰蹲在地上。
    萧莫予吓坏了，忙跑过去抱住林北河，焦急地喊道：“北河？你怎么了？”
    林北河咬着牙，脸色苍白，汗珠顺着脖颈滚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萧莫予急得快哭出来。
    “我没事。”林北河喘了口气，拉住他的手腕道，“只是突然有点晕。”
    萧莫予心疼道：“你肚子大了行动不便，上厕所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太辛苦了，好不容易睡着，不忍心叫你。”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嗯。”
    林北河撑着墙壁站起来，萧莫予赶紧扶住他，把他送回了床上。
    林北河闭上眼睛调匀呼吸，缓了好一阵，才渐渐恢复平静。
    萧莫予帮他掖了掖被子，关切道：“还难受吗？”
    林北河眉头紧蹙，“肚子，肚子有点痛。”
    萧莫予闻言吓坏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林北河拉住他，“以前也偶尔会痛，我休息会就好。”
    萧莫予抿唇看了他一会才终于妥协，“那我帮你揉揉吧。”
    林北河倦倦的点点头，显然没有精神。
    萧莫予掀开林北河的睡衣，轻轻抚上他凸出来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像感觉到萧莫予的触碰般，不安分的动着。
    弄得林北河一阵抽痛。
    萧莫予心疼地按住他，低声哄道：“真是调皮的家伙，别乱动。”
    林北河勉强笑了笑：“没事的，不疼的。”
    “我知道你肯定很疼。”萧莫予叹了口气，“你看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妊娠纹。”
    他说完便俯下身去，亲吻林北河隆起的小腹。
    林北河微怔，转头看他，“你嫌弃我吗？是不是很难看？”
    萧莫予抬眸，深深望进林北河的眼睛里，“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况且根本不难看。”
    林北河望着萧莫予沉默不语。
    萧莫予更加细致的抚摸他的肚子，替他舒缓痛楚。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痛到林北河忍不住叫出声来。
    萧莫予连忙停下动作担忧道：“怎么了？又开始痛了吗？”
    “不……”林北河摇摇头，脸颊贴着枕头，喘息不止，“不疼了……”
    萧莫予松了口气，柔声劝慰道：“再坚持一会，我这就联系医生来给你看看。”
    “好……好……”疼痛令林北河无法完整吐字。
    萧莫予拿出手机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萧莫予坐到床边，握住林北河冰凉的手，温柔道：“放松点，没事的，医生一会儿就来了。”
    林北河虚弱地看着他，“你，才是别怕，你在发抖。”
    萧莫予闻言搓了搓手，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你是我的全部啊。”
    医生很快来了，林北河躺在病床上，重重的喘息着，钻心的疼痛令他差点失去意识。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对萧莫予道：“胎位已经稳了，但林先生的体质太弱了，必须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萧莫予点点头：“麻烦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