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双方落座，在陆辰的示意下，阿红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目标是这个人！”
    胡晶拿起来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谭咏麟？”
    “抱歉抱歉，拿错了，这张才对！”阿红慌忙将照片抢回来，重新递过去一张。
    陆辰目光惊奇的看着她，阿红面色不变，耳朵却悄然红了。
    还追星？
    谭咏麟是吧？老子看你是欠收拾！
    你等着，今天回去贫僧就给你开工！
    阿红脑后没来由的一阵发寒，顿时夹紧了大腿。
    “他叫唐斌，一家证券公司的老板。”陆辰掏出根烟，吧嗒一声点上。
    古晶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点点头：“难怪长这么凶恶，原来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没问题！两位准备将他整到什么程度？”
    “哦？还能提要求？”
    陆辰想起整蛊专家的剧情：“整成神经病！”
    阿红猛地看向陆辰，眼睛瞪的老大。
    “倒不是不可以！”
    古晶琢磨了一下，摇头：“不过这个要求不太现实，做证券的，本来就跟神经病差不多，想让他完全发疯，需要付出的时间成本和资金都非常大，我不介意你选择这一项！”
    “那有什么其他推荐？别跟我说这是恶作剧，那有你没你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可能，先生不要小看我整蛊专家的实力！”
    古晶骄傲的扬起下巴，然后很神奇的从办公桌下掏出一个老大的牌子。
    “一般的业务在我这里分三个等级，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和精神失常。
    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呢，我是不建议选择后两种啦，太残忍了！”
    阿红对这种奇特展开有点懵：“整人是犯法的吗？”
    “这个小姐着想了！”古晶正色:“所谓色就是空，空就是色，我们本质是想报仇，用什么手段只是次要的，对不对？”
    “倒……也对！”阿红点点头。
    陆辰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句话就被人忽悠了？
    “况且，我小本生意，想来想去，本质上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小角色而已。没有人会关注我的！”
    古晶耸了耸肩，忽然从身后柜子上取下一套茶壶。
    “来来，说得嘴巴都干了，喝杯茶润润喉咙。”
    古晶倒了两杯茶，双手奉上。
    “谢谢！”
    阿红道谢，要伸手的时候，被陆辰不动声色的压了一下。
    “什么价位？”
    “很便宜！一点都不贵，我整蛊专家是出了名的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古晶兴奋搓手：“鉴于目标人物的身份特殊，身败名裂五百万，倾家荡产翻三倍，精神失常翻八倍。”
    “八倍？四千万？日元啊？你去抢好了！”
    阿红惊怒。
    老娘辛辛苦苦一个月才三五万，你一张嘴就四千万，没直接砍死你，就不错了！
    “什么整蛊专家，我看就是个骗子，辰哥，我们走！”
    “诶，小姐小姐，谈生意谈生意，重点在于一个谈字嘛，我又没说你不能还价！”
    古晶摊开手掌，一脸无辜。
    陆辰轻笑：“三百万，让他身败名裂，如何？”
    “成交！不过要先交一半定金！”
    古晶迫不及待把手伸过来。
    陆辰伸手跟他握在一起：“可以，那时间我要限定在两个星期以内！”
    “没问题！”古晶大喜。
    阿红蹙着眉头，还是有些不高兴。
    “辰哥，他行吗？”
    “你可别小看他，这家伙整人实力不俗，诡计多端心狠手辣，这一点我就是明证。”
    房间里面忽然走出一个胖子，一脸衰样的盯着古晶，眼神里都是哀怨。
    古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 banana告诉我的！”
    “你想干什么？”古晶身体微微后仰，下意识做出了个防御动作。
    “想请你来劝劝阿杰！”
    胖子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自从上次被你整了之后，阿杰就一蹶不振，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搞些什么，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我真怕他想不开呀。”
    “这关我什么事啊？”古晶一脸嫌弃。
    “他是你大哥呀！”
    “痴线！都说我是卧底！是假的！”古晶翻白眼。
    “卧底也可以有大哥呀！”胖子语气带上了几分哀求：“你就算不看在我给你整的丢了工作，又没了养老金，也要看在阿杰对你掏心掏肺的份上帮帮手啊，他真的把你当成兄弟的！”
    古晶一脸纠结：“可是……我很忙的，你也看到了，我才刚重新开门一天，就有人上门委托，无端端帮你很影响我的口碑的！”
    “等我求你喽！”
    “那好吧！不过下次任务你要当我的助手！”这回古晶意外答应得很干脆。
    “没问题！”胖子喜笑颜开。
    他看向坐在一旁，全程看戏的陆辰两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实在不好意思，您的委托可能要延后了！”
    阿红不悦道，“喂？这算插队吧？
    她刚才还一脸嫌弃，现在忽然冒出个人要跟她抢，反而又不乐意了。
    女人，果然难搞！
    “稍安勿躁！”
    陆辰拍拍阿红的大腿，嘴角上翘：“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大叔，怎么称呼？不知道跟屯门黑仔达，洪兴吹水达，柴湾花柳成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谁呀？”
    胖子一头的黑线：“我叫车亲仁，是这个衰仔的老豆！”
    “喂，已经不是老豆了！”
    胡晶表示抗议，可惜没人理会。
    “幸会！车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在程氏地产做个小经理而已。我的儿子阿杰就不同了，之前已经是业务部的主管，如果……估计还能再往上走一步。”
    车亲仁瞟了眼胡晶，在关键的地方选择了含糊其辞。
    陆辰笑笑，递过一张名片：“巧了，我手里也有一家地产公司，正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业务经理帮我，如果找到你的儿子，记得帮我问一下！”
    “没问题，多谢老板赏识！”
    车亲仁大喜，连连道谢。
    他家虽然不至于山穷水尽，但确实被折腾的挺惨，若是能给阿杰换个地方上班，说不定一切就能好起来。
    “那就这样！再会！”
    陆辰起身，揽着阿红向外走去。
    车文杰能力非常不错，而且专业也对口，性格老实本分，可谓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能挖过来，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
    “辰哥……这家伙行吗？”
    走出综合大厦，阿红依旧对古晶的能力表示怀疑。
    “看看再说喽！现在怎么说得准。”
    陆辰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笑着说道：“不过他确实没撒谎，这家伙的整人实力很强，办公室经过特殊改装，隔三差五就会整疯一个。”
    “这么恐怖？”阿红有些毛骨悚然。“他怎么做到的？”
    陆辰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据说有一种痒痒的粉，只要稍微沾上一点，就能让人痒痒的想自杀！”
    阿红眼睛一亮。
    “还有别的吗？”
    “别的呀！”
    陆辰拉着她坐上出租车，回忆着道:“好像还有什么诚实豆沙包，惭愧呀棒棒糖，无敌电香蕉，反正都是一些很古怪的东西……”
    ……
    几天后，龙根的葬礼终于来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殡仪馆旁边空地上便已经布置好了硕大的灵堂。
    和联胜几千个兄弟穿着统一的黑色服饰，在司仪的指挥之下，陆续上前敬香默哀。
    做过简单祭拜之后，被各自大哥带领着分散出去，准备迎接今天到访的宾客。
    灵堂一片缟素，到处挂着白布，花圈和挽联沿着两侧堆放，一直从灵堂里，摆到街道上。
    龙根的棺材竖着顶在一照下方，红色棺黑色椁，庄重大气，吸引眼球。
    邓伯几个叔伯辈坐在灵堂最里侧一处不太起眼的圆桌旁，远远听着司仪做着古老的悼词。
    不远处，九个堂口的大哥分散落座，等待着跟身份对等的坐管，或者特别出位的红棍答礼。
    消失多日的巴闭，今天终于现身，带着几个人单独坐的角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令大d，火牛，林怀乐等人频频张望。
    陆辰作为最近刚刚冒头，也跟烈火和另外几名巴闭的直属心腹一起参加了这个葬礼。
    以他现在还没有扎实的身份，能做在这里，就说明了巴闭对他的重视程度。
    因此也吸引了明里暗里不少目光。
    陆辰对此早有准备，面色淡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今天之所以过来，除了摸一下和联胜的底，为之后计划做准备以外，还有借着这个平台，摸一摸江湖社团底子的意思。
    最起码，看看到底有多少影视作品里的社团大哥。
    这个可是重中之重。
    ……
    “洪兴蒋先生到！”
    门口司仪唱名，一身黑色西装的蒋天生，带着太子丧狗几个大哥和一大帮比较出位的小弟缓步走进灵堂。
    旁边早有人陆续递上香。
    一群人站好队，随着司仪指挥，微微鞠躬，陆续将香插在前方巨大的香炉内。
    家属答礼后，专门请过来帮忙的服务小姐，引导着身份不够的宾客去旁边的客厅喝茶吃饭。
    而作为大哥级人物，自然被请到一旁。
    “邓伯，节哀！”
    邓伯轻轻点头：“蒋先生有心了！”
    蒋天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搞成这样，查到谁做的没有？”
    “已经有眉目了！”邓伯淡然。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大家都说洪门一脉，理应守望相助！”
    “多谢！”
    两个人说了几句场面话，蒋天生便直接转身离开。
    洪兴龙头肯出面，已经给了和联胜面子，就算现在走了，江湖上的人也要说上一句仁义。
    而这就是蒋天生的目的。
    名声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
    “东星社到！”
    东星本叔带着笑面虎，奔雷虎和金毛虎等人走进灵堂。
    按照规矩上过香后，同样走到邓伯旁边。
    本叔一脸唏嘘：“真是没想到，龙根竟然会先我一步，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说要一起去高尔夫球场较量一番，哪知道一转眼，便已经阴阳两隔！”
    “世事无常，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邓伯摇了摇头：“他的命数到了，又能怎么办？”
    “对呀，我们这些江湖人，不信命真的不行！邓伯，有没有需要帮手的地方，我东星别的没有，人手还是有一些的！”本叔关心问。
    “暂时不需要！”
    邓伯含笑点头：“阿本你有心了！”
    ……
    随着一批一批豪车抵达殡仪馆，整个港岛大大小小上百个社团龙头纷纷登场。
    像是梁山好汉排英雄谱一样，俨然成了社团界的盛事。
    除了这些同道之人以外，还来了很多商界和政界的白道权威人士，甚至还有几个乡公所的议员。
    警队派遣大量警力在不远处的几条街布防，时刻盯着这边的状况，生怕发生意外。
    毕竟社团与普通市民不同，这帮家伙本身就桀骜不驯，再加上私底下的矛盾重重。
    发生什么事儿都是有可能的。
    要是万一真的冒出几个楞头青，导致葬礼大乱，变成社团之间的混战，那就出大事了。
    ……
    “老福花姐到！”
    苏花黑着一张脸，带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手下大步迈进灵堂。
    自从任老九失踪，她就像被女巫诅咒了一样，干什么都不顺。
    丈夫没找到，钱莫名其妙丢了，场子被砸掉，一群烂仔却怎么都找不到，明明捡到了两具尸体，想按图索骥的时候，尸体却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而手下都是废物，一问三不知。
    就算她气不过按照家法处置了两个，其他人也是半点头绪也无。
    这让苏花觉得连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
    而且随着任老九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老福几个叔伯也开始蠢蠢欲动，几乎明目张胆的表示对龙头的位置感兴趣了。
    她的身份毕竟有些尴尬。
    大嫂虽然能够行使部分龙头的权利，但具体有多少，还要看龙头还能够镇住多少人。
    情况显得越来越糟糕，随着时间推移，一千万亏空早晚会爆雷。
    只要涉及到钱，对于古惑仔来说，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如果不是还心存侥幸，想要最后试一下，她说不定早就跑路了。
    “上香！”
    苏花等人三鞠躬，将香插进香炉。
    她的身份不够，根本走不到邓伯身前。
    按照规矩，她可以选择直接去吃席，也可以选择跟和联胜几个做过说说话，表示一下慰问之情。
    而苏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选最活跃的吹鸡，反而奔着独自坐在一旁的巴闭走了过去。
    陆辰眨眨眼，嘴角微微上翘。
    “巴闭！节哀啊！”
    白福不屑的撇撇嘴：“我有什么可节哀的？话说你tmd是谁呀？老子怎么没见过你？”
    苏花翻翻白眼：“我老公是任老九！”
    “艹！大嫂啊，女人都出来奔走了，你们老福是没人了吧？”
    白福表现的很嚣张，甚至连陆辰都觉得有些嚣张过头了。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呀。
    难道五鬼集齐，他功力大增，以至于开始骄傲自满，嚣张跋扈起来了？
    陆辰摸摸下巴，觉得很有可能。
    “你他妈说什么呢？”苏花身后一个马仔大怒。
    苏花抬手制止：“巴闭，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白福懒洋洋的道。
    “有没有我老公任老九的消息？”苏花盯着白福问道。
    白福愣了一下：“你神经病啊，你老公在哪里你问我？”
    苏花叹了口气：“他被人绑了，现在下落不明！”
    “啊？”白福表情诧异：“任老九是老福龙头吧？”
    苏花点点头。
    白福怪笑着比了个大拇指，表示钦佩。
    意思很明显，你们老夫连龙头都保不住，还混个屁呀！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因为他们和联胜也没有保住龙头！
    苏花深吸一口气：“巴闭，你守着旺角，消息最灵通，如果能收到有用的风，我出二十万！”
    “哇！大手笔呀！”
    白福一扬下巴：“行，阿辰，送送大嫂！可能的话把钱拿回来！”
    陆辰笑着起身：“知道了，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