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乱七八糟
    这仗打的可谓是乱七八糟，旧港、马六甲稀里糊涂就被拿下了，明军甚至还跟巴邻旁国、柔佛国这两个应该是盟友，甚至属国的土著军队打了一仗。
    而爪哇岛这边，同样也是局势混乱，荷兰人的援军一兵未损，直接跑了，巴达维亚彻底沦为孤城。而帮着明军打仗，顺带想要趁火打劫的马打蓝国，内部同样爆发了严重的叛乱。
    确切地说，都不能算是叛乱，只是三宝垄、井里汶、加达苏拉和勃良安的马打蓝贵族地主与汉民义军，联起手来推翻了荷兰人，然后又开始学军阀一样割据自立。
    其中的加达苏拉甚至自立为马打蓝苏丹，并积极请求与三宝垄的汉人义军联手，双方虽然种族不同，但很快就合兵一处，共同对抗泗水的马打蓝苏丹。
    这两方还很有远见的共同遣使，去往巴达维亚，请求大明的册封。
    马打蓝苏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趁火打劫的心思，马打蓝国的荷兰人都被赶走了，却迎来了四家割据军阀，其中三个都跑来跟自己争夺王室正统。
    还有一个三宝垄，也只是因为都是汉人义军，这才没有参与。
    但实际上，三宝垄的汉人义军首领，对内也已自称苏丹，只是遣使巴达维亚是自立为三宝垄总督。
    这些爪哇岛的汉人大多都已经被当地土著同化严重，并非血统，而是文化信仰。巴达维亚的汉人以及种植园地主，大多被荷兰人影响，而信奉新教。其余爪哇汉民，包括三宝垄义军在内，则信仰爪哇岛的穆斯林。原来的妈祖、佛道等中国信仰，倒是没有完全消失，但早已与穆斯林教义融合，形成一个全新的杂糅产物。
    如此也是无奈之举，不入乡随俗，这些海外汉民很难在爪哇、婆罗洲、苏门答腊这些群岛生存下去。
    就连如今马打蓝苏丹居住的泗水城，同样也有着大量被严重同化的宗教，泗水城只听名字就知道不是这群爪哇土著能起出来的名字。
    马打蓝国的乱事，明军根本没空去管。
    巴达维亚城外，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围城，明军终于是要发动总攻了。
    旧港、马六甲已下，继续在城外耽搁下去已然没有意义，而且巴达维亚的护城河经过明军不断用马打蓝土著的性命试探，发现根本就无法填平。
    整个巴达维亚的护城河不说九曲连环，却也是水网错综，而且还与大海相连，真要想填平巴达维亚的护城河，不耗费大量人力、时间根本不可能。
    “轰轰轰轰！”
    这一天，明军火炮毫无征兆，对着巴达维亚的城区试炮。
    有着热气球不停打旗语引导，明军的火炮专门挑着那些城区薄弱点猛轰，整个城墙防守不过片刻就变得摇摇欲坠。
    城堡的荷兰人惊觉，连忙架起火炮反击。
    “轰轰轰轰！”
    隆隆炮响，真就只能听见炮响，他们的炮弹射程完全比不过明军的火炮，甚至声势也比不过明军火炮强大。
    反而火炮轰鸣下，还暴露了己方炮台位置，引来了数门明军火炮的轰击。
    面对明军改良版红衣大炮与糖火药的破坏力，即便是鼎鼎大名的棱堡，也被炸得不断轰鸣，仿佛摇摇欲坠。
    荷兰炮手很快就顶不住了，对着指挥官彼得说道：“指挥官阁下，中国人的火炮比我们的射程更远，精度更高，而且威力显然也更强，我们的火炮根本难以抵挡。”
    彼得同样脸色难看，但也没有办法，这是两国造炮技术上的差距，不是什么个人炮手的水平能弥补的。
    仅仅一个射程，就是荷兰人难以逾越的鸿沟。
    眼看火炮成功压制了荷兰炮台，唐同江下达了攻城命令：“全军出击，传令黄班、陈海福两位首领，让他们带领马打蓝的土著们，推着车先攻。重甲步兵立刻着甲，其余步军跟进，太阳落山前，我要看到我大明的龙旗插在这座城池的城楼上。”
    黄班、陈海福得到先攻命令，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作为跟随天朝大军作战的义军，还能带着车，指挥那些土著们先攻作战，又有后方的火炮掩护，已然算是天朝将军很给他们面子了。
    陈海福下达命令：“义军将士，听我号令，冲锋！攻城！”
    黄班更为务实一些，直接拔刀大喊：“弟兄们，杀光那些红毛鬼，夺回我们的财产土地，为我们的妻女报仇！”
    “杀啊！”
    “杀光红毛鬼。”
    “嗷嗷嗷……”
    汉民义军的咆哮声，伴着马打蓝土著不明意义的嗷呼，近四千人的汉土联军，在车、火炮掩护下，杀向巴达维亚城区。
    巴达维亚城区的守军见势，瞬间大惊失色。那些平民强征上来的守军老早便打定了主意，虽然实际情况与预想中不太一样，明军没有优先进攻，反而是让土著先上。
    但这些各族平民守军也顾不上恁多，直接带着总督府发放的简陋武器就跑，途中遇到不长眼阻拦的，全都是抽刀子就砍。
    “快跑啊！”
    “中国军队杀过来了，巴达维亚守不住了！”
    “……”
    有不少属于混血守军，害怕明军打不下来巴达维亚城，居然还一边玩命逃跑，一边放声大喊，于城墙上大肆制造混乱。
    本来巴达维亚的人心士气就已经涣散到了极点，又见战争才开始，己方的火炮就被明军的火炮完全压制，根本无力反击。
    而身边的友军更是还没开打，就大面积溃逃，还有些在大声呼喊制造混乱。
    这下，就连那些麻木的奴隶与爪哇土著仆从军，也都一个个脚底抹油，拼命往城墙下面挤，想要逃出生天。
    高空中的热气球，明军几个望手都看呆了。
    “这也太过不堪一击了吧？这些荷兰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横行海上这么多年，还打下了这么大片国土的？”
    “会不会单纯只是南洋的土著太好打了，战斗力太差？”
    很有可能，毕竟他们之前在天上望时，就看过己方土著仆从军的战斗力，不能说一无是处，只能说连饭桶都不如。
    要不然，也不至于只能拿来砍树挖土，还有卖命为明军试探巴达维亚城防。
    “不要再说了，赶紧通知将军，如此战机，若是贻误，我等可都是要被军法责罚的。”
    望手们回过神来，匆忙打出旗语。
    巴达维亚城区大乱，唐同江得到情报，当机立断，直接下令重甲步兵冲上去，不用再等土著仆从军和那些本土义军开路了。
    而且不仅是重甲步兵，还有不少虎蹲炮、散弹炮也都被推上前来，掩护己方军队夺城。
    彼得带着荷兰士兵姗姗来迟，然后就真的姗姗来迟了。等他率领援军赶到，土著仆从军与汉民义军已经开始大举登城。
    城头除了大部分在逃，实际也有不少不愿意屈从的守军。大多都是荷兰混血，他们自认为是荷兰人，亦或是被宗教完全同化的汉人混血和各族平民。
    双方瞬间爆发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