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战争没有赢家
作者:水工道人   海贼之蓝麟大将最新章节     
    第412章战争没有赢家
    马林梵多医院的楼层过道上,身上被绷带裹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罗夏,被云雀搀扶着朝前行走。
    罗夏有些别扭,想要挣开云雀扶着自己手臂的手,却被这小妮子固执的拉着。
    罗夏不由苦笑,“云雀,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没必要这样,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云雀不说话,一张娇俏的小脸红扑扑的,跟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让人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注意到罗夏的目光,她的脸更红了。
    就在刚才,她知道了莉莉丝给罗夏喝的那管修复药剂是什么味道。
    甜丝丝的……
    看着这小妮子的脑袋都快要埋进胸口去了,罗夏连忙咳嗽一声,转移了目光,看向过道两侧的病房。
    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身体虚弱无力,腹中饥饿难忍,体内雷电之力枯竭。
    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大量进食,补充体力就行了。
    他都想好了,待会就让云雀去马林梵多地底的实验室,找莉莉丝拿一些浓缩营养膏来,也免得自己去本部食堂,消耗那里的大量食物储备。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让罗夏和云雀都是一愣,不禁同时喊了一声。
    “罗。”
    眼前这个行色匆匆,眼神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疲倦之色的医生,正是罗。
    看到被云雀扶着的罗夏,罗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的紧绷之色稍缓,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感受到罗的关切,罗夏笑了笑,摇头道:“我已经没事了,刚才莉莉丝拿来了一管血统因子修复药剂,她说我喝完之后能修复身体的损伤,之后再补充一下体力,身体就会快速痊愈了。”
    “那就好,那你赶紧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听罗夏说起莉莉丝拿来药剂,罗好像并不意外。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三天前他们带着伤兵率先从新世界返回马林梵多治疗时,战桃丸就带着莉莉丝过来,从一些人身上抽走了一些血液,说是要给他们制作那种药剂。
    被抽走血液的人当中,就有罗夏。
    看着罗说完就要走,罗夏连忙跟上去。
    “吃东西的事不急。罗,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战争是怎么结束的?我们这边的伤亡如何?”
    听到罗夏问这个,罗一边走,一边叹了口气,“这次的战争,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为此而死伤的人太多了。”
    他看了一眼罗夏。
    “你昏迷之后,新世界的战争就基本结束了。金狮子被你杀了,夏洛特玲玲和凯多分别带着卡塔库栗和炎灾烬从g1岛上撤走,其余的海贼,除了零零散散的被海啸冲散外,基本上都死了。
    金狮子死后,天上就开始不停的掉落岛屿。虽然有大将们出手打碎,但还是有不少岛屿砸在了海面上,掀起了千百米高的海啸。
    我们的军舰,至少有四成被那一波波的滔天巨浪吞没。
    具体伤亡多少还不知道,但是……光是你昏迷的这些天来,在这家医院里不治身亡的海兵,就超过了一千人。”
    “四成?”罗夏心头一颤。
    据他所知,这次战国从本部集结带到新世界的兵力,超过了七万。
    如果按照比例计算,四成就是接近三万。
    再加上新世界那些被海贼联军攻破的十几个海军支部,加上g1岛上的过万守卫军的话。
    这次战争,海军这边的人员损失,也高到了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
    正说着,罗走到了一间病房门前推门而入。
    罗夏和云雀跟了进去。
    房间内有四张床,每张床上,都躺了一个人。
    都是罗夏的熟人。
    “嗯?罗夏!你醒了啊?”靠在一叠被子上的鼯鼠看着罗夏惊喜道。
    “是啊,刚醒。鼯鼠中将,你们的身体怎么样?”
    罗夏笑着看向四张床上的四个男人。
    鼯鼠,鬼蜘蛛,火烧山,道伯曼,海军本部的四位顶梁柱中将。
    “我们也没什么事,这都多亏了罗的救治,不然的话,五天前我们就死在那场海啸里了。”
    鼯鼠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的半张脸都被绷带缠住了,身上裹着的纱布也有暗红的血迹渗透,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色正在晕开。
    一般的伤势,以罗的手术果实能力,恐怕早就轻易治好了。
    可现在四人身上还是包裹了厚厚的纱布和绷带,可见他们受了多重的伤。
    鼯鼠在笑,刚推门进来的罗却是脸色一黑,大步走到几人的身前,劈手就将几人嘴里叼着的雪茄抢走,直接丢出了窗户。
    “你们不要命了吗?身上开了几个洞还抽烟,还抽这种雪茄。尤其是你,火烧山!肺部都被刺穿了,吸进去的烟都能直接从胸口飘出来,你还抽!看看这房间,乌烟瘴气的,医院是禁止吸烟的,明白吗?”
    罗夏和云雀张大了嘴巴,看着板着脸训斥着四位老牌中将的罗。
    被罗当着罗夏和云雀的面训斥,火烧山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撑着床坐直了身体,扬了扬手,沉声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多明天就能出院了,抽根雪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身体强得很。”
    “是吗?”罗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伸手轻轻在火烧山的胸口一按。
    顿时,火烧山的身体一哆嗦,浑身肌肉绷紧,疼得脑门冒出冷汗,脸色苍白,不停倒吸凉气。
    “明天还出院吗?”罗冷声问道。
    火烧山吸了几口凉气后,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瘫在了床上,有气无力的道:“还是多住几天吧,虽然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也是可以的。”
    “哼,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抽雪茄,我就让战桃丸来给你换药。”罗冷哼一声,从床底下抽出了新的纱布,绷带,和一些药水,开始挨个的给几人更换。
    听到要让战桃丸来换药,天不怕地不怕的鼯鼠四人,一个个全都吓得面如土色。
    罗夏听到一头雾水。
    “战桃丸也在这里当帮工吗?怎么你们这么怕他?”
    罗夏有些不解,战桃丸那小胖子不是挺可爱的嘛。
    虽然说那家伙的实际年龄,已经快三十岁了,但心理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甚至还要更小。
    罗夏对他的评价是,是个实诚人,没什么心眼,很好相处。
    这次的战争他也参加了,负责给g1岛上坚守的海军战士送浓缩营养膏,也算是救了很多人。
    鼯鼠一边忍着被酒精清洗伤口的剧痛,一边苦笑着道:“你不知道,那小胖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说了又不听,就是个死心眼,简直把我们当贝加庞克的实验体来弄了。”
    罗夏想了想战桃丸穿着肚兜的样子,又想了想他扛着战斧给鼯鼠换药清洗伤口的场面,不由得嘴角直抽。
    那的确是挺可怕的。
    跟鼯鼠几人聊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的身体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之后,罗夏跟云雀就出去了。
    沿着医院的六楼一路往下,两人经过了一层层的楼层。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口,罗夏看到了一个个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的海军将领和战士。
    在这里,缺胳膊少腿的,反而是伤势较轻的。
    因为有罗的手术果实,能够直接切除掉可能被感染的创面,以手术果实的能力,直接强行愈合,之后再上点药休养一阵时间,就能恢复了。
    只是会失去手脚,以后可能就不能继续当海军了。
    但能够留下性命也是一件好事。
    相比起那些被海啸吞没的人,已经幸运太多。
    最难治疗的伤势,是体内的脏腑器官受损,或是脑部,脊椎遭受重创。
    这种部位的伤势,即便是罗的手术果实能力,也不能凭空造物,造出相应的体内器官,去修补伤势。
    这些伤势,只能在医院里进行常规的治疗。
    能不能治好,只能是听天由命。
    实力强一些将校还好,身体素质强大,一些普通人看来致死的伤势,也能抗住很长一段时间,等待治疗完毕。
    而一些身体素质稍差一些尉官则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因为感染,失血等症状死去。
    仅仅是从六楼走到一楼的这一点时间里,罗夏就看到了二十六具海兵的尸体被白布盖着,被神情麻木的战士抬了出去。
    这让他心里堵得慌。
    看着左侧的病房门洞开,两个战士抬着一个担架走出,罗夏走上前去,将这两个三等新兵叫住。
    新兵停下脚步,转头看到罗夏的样子,脸上的麻木表情立即变得有些激动。
    “罗夏少将。”
    “嗯。”
    罗夏勉强笑了笑,走上前来,伸手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这是一个年轻的海军尉官,看他身上的军衔标志,是一个本部上尉。
    看他的长相,顶多二十出头。
    这么年轻就能成为本部上尉,很显然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青年。
    他身上的伤口,主要集中在左胸,接近心脏的部位。
    其中的一道贯穿伤,直接就是擦着心脏过去的。
    这道伤口,就是他身上的致命伤。
    死去的上尉眼睛微张,瞳孔之中早已没了光彩,只是静静的对着上方,显得空洞。
    罗夏重新盖回了白布,站直身体,抬手敬了个礼。
    “一路走好,战友。”
    云雀也抬手敬礼,眼眶泛红。
    在罗夏昏迷的这些天来,她已经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了。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无论是以何种名义发动的战争,或许会有胜利的一方,但永远都不会有赢家。
    战争带来的伤痛,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逝去,无法挽回的失去。
    罗夏心情沉重的跟着抬着担架的战士走出了医院,沿着医院的走廊一路深入,朝着医院的后门方向走去。
    出了后门,他就看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
    在那空地上,摆放着一排排被白布盖着的担架。
    一个个面色凄苦,悲痛欲绝的家属,正在跟死去的海兵做最后的道别。
    空地的前方,则是一片广阔的墓园。
    此刻,在这片墓园之中,正有许许多多的海军战士在用铁锹挖着土。
    一些披着宽大正义披风的将领,正拿着刻刀在面前的石碑上刻字。
    罗夏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忽然,他心头一震,看到了在靠海的墓园深处,有一个身上纹满了蔷薇花的魁梧背影,手中拿着的刻刀,久久没有落下,沉默的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