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军西受阻
作者:海鹰飞   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最新章节     
    随着粘罕大军败于滑州,金军中路军便被阻在西京,暂时不得动弹。而与此同时,西路军的完颜娄室也在纵横西北三月之后,终于碰上了硬骨头。

    完颜娄室攻下长安,又轻取秦州,此时金军势不可当,眼看便要将秦川大地尽数收入囊中,但与此同时,数月连胜,使得金军人人骄纵,再不把宋军放在眼里。

    就在粘罕固守洛阳,无力东进之时,完颜娄室则派先锋孛堇黑锋率大军继续西进,直逼巩州。熙和经略使张深听闻金军西进的信息,立即派遣同州观察使、熙河马步军副总管、兵马都监刘惟辅率三千骑兵前往抵御金兵。

    刘惟辅领令出兵至熟羊城,得哨探回报:“金前军先锋已经近巩州,距熙河百里。”刘惟辅听完不敢怠慢,命副将留军熟羊城,而自己亲率一千八百精骑,连夜往新店而去。

    经过一夜疾驰,终于在黎明之时遇上了孛堇黑锋所率金军先锋。两军短兵相接,便立即展开厮杀。因西路金军连战连胜,并不把宋军放在眼里,故虽然金军势大,却反被刘惟辅骑兵杀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两军战况胶着,互有死伤时,刘惟辅奋勇冲杀,于乱军之中撞着孛堇黑锋。孛堇黑锋手提狼牙棒来迎,二将恶战十余回合,刘惟辅卖个破绽,让过孛堇黑锋狼牙棒,大喝一声,一槊刺入其心口,使其洞胸坠马而死。

    见杀得金军主将,宋军士气更盛,而金军则惊惧莫名。随着宋军扑上,金军再无斗志,只能四散溃逃。刘惟辅率军追杀,斩首无数。

    就在完颜娄室在新店大败之时,身在三嘴山藏兵的石壕尉李彦仙也趁势出兵陕州。这李彦仙原本是永兴军帅范致虚麾下裨将,靖康年间,金军围京,范致虚起大军前往汴京勤王,临行之时,李彦仙曾劝诫道:“行者利速,多为支军,则舍不至淹,败不至覆。若众群聚而出崤、渑,一蹴于险,则皆溃矣。”但是范致虚刚愎自用,并不听从,反责其贪生怕死沮丧军心,将其革职。

    范致虚不听李彦仙言,于千秋镇被金军大败。随后,金军大兵攻打陕州,经制使王燮兵溃而逃,手下官吏尽数逃散,只有李彦仙在三嘴山驻守不退,陕州百姓闻讯纷纷来投。

    李彦仙对来投的陕州百姓说道:“吾乃异县人也,并非如尔等世居,宗室祖墓皆置于此地。今吾为尔等固守此地,若不悉力助吾,金人必将屠戮尔等众人,弃尸于市。”百姓听后群情激奋,誓与金人死战。

    不久,金兵派主力进攻三嘴山。李彦仙巧施计谋,先派精兵埋伏,后与其正面厮杀,拼斗正酣时,诈败后退,金军追击,却不料伏兵突起,从背后掩杀。而李彦仙又返兵来攻,前后夹击下,金兵大乱溃逃。消息传出,汴京、洛阳百姓争相来投,使得李彦仙所部迅速扩大。随后其不甘固守,兵分四路,于一月间连下金人五十余座营垒,斩获千余人,取马三百匹,至此成名。

    而金人占据陕州后,任用降将守城,使其收拢流民。李彦仙借机将麾下军士置身其中,混入城中。待一切准备停当,李彦仙率大军攻打陕州南城。白日里一场大战后,李彦仙退兵,金军将重兵屯于南城,以备其夜袭。

    却不料李彦仙命少数人马在营中行动,而自己则趁夜率大军暗中迫近陕州城东北处隐藏。待得夜深人静之时,李彦仙发出信号,藏于城中的军士大开城门,以做内应。李彦先率大军鼓噪而进,一战收复陕州。

    借此胜机,李彦仙渡过黄河,在中条诸山设置阻碍,周边郡县皆响应附和,于是李彦仙派部将邵云等人连下下绛、解等县。消息传至高宗皇帝耳中,大喜,对近臣说道:“近知彦仙与金人战,再三获捷,朕喜而不寐。”于是命其知陕州兼安抚使,迁武节郎、阁门宣赞舍人,御赐其盔甲袍枪。

    李彦仙收复陕州后,四处搜集军械,增筑城墙,疏浚低洼积水之处,以备金军来攻。为了激励将士,他命人将家眷全数接入城中,对众将士说道:“吾以家殉国,与城俱存亡。”众将士大为感动,于是陕州成铁桶一般,金军数次来攻,皆大败而归。

    面对关中军民上下一心,数次反攻,完颜娄室深感再难阻挡,于是无奈之下,只得退兵。而张深听闻完颜娄室撤军,便命陇右都护张严率兵追击,却不料张严在五里坡遭遇完颜娄室大军伏击,兵败战死。于是完颜娄室大军依旧东撤,只留部分游骑劫掠泾、原之地。

    就在完颜娄室在关中被各处军民所阻,无奈东撤的时候,身处洛阳的粘罕也感觉到了危机。汴京城有宗泽驻守,固若金汤,欲进兵滑州,又有王宣固守,眼看春日已尽,夏日将来,到时金军将士不耐酷暑,只怕反被宋军所破,于是粘罕心生一条毒计。

    粘罕先是派出游骑,四处掳掠周边郡县,而后将所获百姓物资一同运往河北。待得一切准备停当,粘罕下令纵火焚毁洛阳,而后在洛阳一片大火之中,粘罕向西入关而去,正如当年董卓一般。

    而可怜西京洛阳,迎来了自安史之乱后的又一次大火,正应了哲宗年间礼部员外郎李格非(李清照之父)之言。他在自己的传世名作《洛阳名园记》曾写道: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当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墟。高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俱灭而共亡,无余处矣。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

    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已。”果然,不足二十年,洛阳又一次经历了当年安史之乱时的惨况。

    而后世爱国诗人文天祥也在《胡笳曲·六拍》中写道:

    胡人归来血洗箭,白马将军若雷电。

    蛮夷杂种错相干,洛阳宫殿烧焚尽。

    干戈兵革斗未已,魑魅魍魉徒为尔。

    恸哭秋原何处村,千村万落生荆杞。

    粘罕大军去后,一直率领洛阳军民藏于山中的武义大夫翟进起兵收复残破不堪的洛阳城,因此被封为河南知府、京西北路安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