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xb：苍天
【生物学将永远被定义为by和ay：尤里·纳尔莫诺夫之前和之后。这就是俄国人的巨大发现，他们不仅创造了克隆人，而且不负责任地把后果丢给了我们。这些技术对于科学的重要性以及它们的创造所引发的伦理问题都很重要。】——伊格纳西奥·莫比乌斯，2000年。
……
2308年6月底，union在得到了人革联和aeu的退让后，调动union军中部战区主力部队以伊朗帝国为依托，向占据伊朗东部边境地带、西部边境地带的iplf武装和阿扎迪斯坦的kpsa残部发起了猛攻。拥有以gn-x型ms为代表的一系列应用gn粒子技术的武器后，常规军队在union军的打击之下不堪一击。仅仅一个星期，union就宣布已经彻底歼灭了伊朗帝国境内的iplf，且协助阿扎迪斯坦消灭了盘踞在该国南部的kpsa势力。
由于kpsa的主要领袖阿里·萨谢斯已经在轨道电梯之战中被罗根·谢菲尔德击毙，union军转而活捉了在阿扎迪斯坦颇受保守派支持的宗教领袖马苏德·拉赫马迪。然而，让参与行动的union军士兵们无比意外的是，当他们找到这位伊玛目的藏身之处时，一贯以能言善辩和发表动人心弦的演讲而为人熟知的拉赫马迪却像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病人一样。只见德高望重的老人躺在担架上，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嘴角还不断地往下流着唾液。经过union军的权威人士反复检查后，union军只得向外界公布了连他们自己都感到费解的消息：拉赫马迪已经彻底精神失常。
毫无疑问，阿扎迪斯坦的大部分居民根本不接受这个结果，即便是没有参加kpsa叛乱的平民也认为伊玛目是受了union军折磨才变成这样的——union方面的说法则完全相反，从总统布莱恩·斯泰格迈耶到普通士兵和文员都觉得那老家伙可能是眼见事业彻底覆灭而发疯了。但是，不想在世界即将迎来【和平】之前再间接引发混乱的斯泰格迈耶总统还是决定取消预定将对拉赫马迪进行的公审。用总统本人的话来说，审问精神病人既不好看也没意义，还不如让精神病人去精神病人该去的地方。
……比如精神病院。
2308年7月，局势似乎还在向着积极的方向转变。三大国家群仍然没有解散对天人临时军事同盟的打算，而是在这一基础上开展了对天人组织残余势力（尤其是幕后支持者）的大规模清算。亚历杭德罗·科纳的出现使得斯泰格迈耶总统等人察觉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倘若那些早就已经秘密掌控了世界命脉的家伙要以更直接的方式来接管世界，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公开的军事行动之外，水面之下的交战更为复杂。这是重新分配权力的好机会，大人物们非常愿意让自己以后再少几个竞争对手。veda的记录已经暴露了过去两百年来一切可能勾结天人组织的个人、团体、家族，但如果调查人员非要在名单里多添加几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负责维护veda的利邦兹·阿尔马克更不会在意。很快，平日互相之间保持着体面的上流社会家族开始了厮杀，胜利者将会得到失败者的一切，并且也将成为即将到来的新秩序的第一批受益者。
但斯泰格迈耶总统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发展趋势。天人组织的幕后支持者（被称为【监察者】群体）是权贵，恨不得把这些人及其产业和资源全部生吞活剥的那群人更不会例外。无论哪一方胜出，情况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原本不是天人组织的那些人马上就会蜕变成新的天人组织，正如号称要反抗天人组织的科纳所做的无非是把最终受益者群体规模削减到只剩他一个人而已。有时候斯泰格迈耶总统也会产生一种荒唐的想法，假如这些人都同归于尽，说不定对世界来说才是更好的结果。
不过着急的不止是斯泰格迈耶总统，另一个布莱恩比他更着急。身为un秘书长的布莱恩·麦克凯恩长期以来以亚历杭德罗·科纳的政治盟友身份出现，他们被视为【地球联邦主义】的主要代表。这一思潮无疑对三大国家群十分不利，哪怕麦克凯恩秘书长私下里表示将来假如成立地球联邦也一定要以union为主体，union的政客们也不愿在看似没什么前途的方向上投资。当un刚刚因为天人组织带来的危机而再度得到些许重视时，亚历杭德罗·科纳的阴谋曝光又给了麦克凯恩秘书长致命一击，他不仅需要撇清自己和科纳的关系，更要想办法让地球联邦的理念不会被科纳影响。
自un成立以来，un秘书长偶尔也会被戏称为地球总统。当然，任何一届un秘书长都没有那样的权力，太阳能战争时代以来的un秘书长们同样无法和union总统相比。但是，处在正发生剧烈变化的时代中的斯泰格迈耶总统如今已经不会再把那些看上去完全是妄想的判断视为空谈。三大国家群缔结军事同盟关系哪怕在去年也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假如明天发生更离谱的事，也并非全无可能。
时代在推动着人们前进，拒绝前进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在对天人组织的决战以un军的惨胜告终后，斯泰格迈耶总统又迈出了重要一步。他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同麦克凯恩秘书长举行了多次私下会谈，旨在研究以un的相关机构为核心打造一个【地球联邦】的可行性。当然，它必须是以union为蓝本并服务于union利益的。
“……每次回想起去年的局面，我还是感到有些头疼。”满头白发的斯泰格迈耶总统挥着高尔夫球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些。站在他旁边的麦克凯恩秘书长比他更有野心，对方没有投身union政坛而选择了进入un，不知是先见之明使然还是阴差阳错下的误会。“必须承认，没有天人组织的叛徒，我们是无法战胜天人的；而且，假如天人组织的手段当时更残暴一些，连你和我恐怕也没有机会在这里打高尔夫球了。”
“同样的策略不见得不能重复使用。我们已经成功地用天人组织的叛徒协助我们铲除了天人的主体，那么为了遏制天人组织的幕后支持者和那群想要成为幕后支持者的家伙，就必须引进另一个势力。”麦克凯恩秘书长弯下遮阳帽，也打出了一杆。球童们马不停蹄地跑去为两人的表演善后，他们正在为自己不必被机器取代而感恩戴德。“没错，我说的是以前被我们当成科纳助手的利邦兹·阿尔马克。”
谈到那个过去几年来以科纳的助理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绿发青年，两个布莱恩都沉默了。一切秘密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就算世人依旧认为毕赛德·佩恩只不过是一个发了疯的天人组织高达驾驶员，union从veda中获得的信息却表明，那家伙和利邦兹一样没法以【人类】来称呼。这些自称【变革者】的家伙，是舒亨伯格计划最强而有力的保障，是为了确保计划能够实现而专门被制造出来的工具，而且据说早已广泛分散在全世界各地。
事到如今，斯泰格迈耶总统已经不再怀疑科纳其实只是被利邦兹操纵的傀儡这种说法了。他也曾经考虑过将这些【人】用武力手段消灭，就像un军歼灭了天人组织一样。然而，毕赛德·佩恩掀起的人工智能叛乱已经让全世界元气大伤，倘若利邦兹铤而走险用veda使出相同的手段，整个人类世界都可能倒退回太阳能战争时代以前。曾经和亚历杭德罗·科纳合作过的麦克凯恩秘书长的态度则稍微实用些，这名青年黑人政客告诉斯泰格迈耶总统，可以先假装和变革者们合作，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摆脱那些家伙也不迟，反正科纳家族的影响力已经从union彻底消失了——有这样的案例在先，日后摆脱变革者的时候也可以照做。
……只要union愿意下足够大的力气调查，这些当代的贵族们或多或少都可以被某种理由送进监狱。
“就目前而言，我们和他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上了年纪的斯泰格迈耶总统有些体力不支，年轻些的麦克凯恩秘书长便陪同他返回树荫下休息。还有另外几名政客陪同他们前来，这些人就要忙碌得多了，负责具体事务的相关部门人员进了高尔夫球场后也在反复和外界联系、保证事务不会脱轨。“总统先生，我们虽然不知道舒亨伯格那个计划的全貌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已经成为了第一阶段的受益者，而名义上需要继续推进舒亨伯格计划进行的变革者和我们并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最重要的是veda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在把这台超级量子计算机还有变革者本身研究明白之前，我们是不能和他们动手的。”
“这一回没有另一个科纳给我们提供情报了。”斯泰格迈耶总统兴致索然地说道。他懒洋洋地仰望着天空，没有在空中见到耀眼的gn粒子辐射光。当时能天使高达和座天使高达四号机决战时，世界各地都有人说自己目睹到两束光带向着地球坠落，虽然其中一架高达残骸在半路上就被union太空军和空军联手救走了。“你说得对，我们有必要开展一个新的调查项目。要尽可能地把和天人组织有关的一切都查个明白。”
问题是情报系统也不怎么可靠。先前union情报部门遭遇了堪称24世纪以来最大的耻辱：cia特工优素福·苏莱曼长期以来秘密服务于kpsa和毕赛德·佩恩，利用其职务之便协助佩恩通过网络系统攻陷了union大量机密设施，并且还通过策反和暗杀同僚的方式降低了union对kpsa的警觉，间接导致union在应对kpsa的过程中屡屡犯下严重错误，直到union军获得gn粒子技术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由于这一系列严重事故的影响，union各个情报机构的自我内部调查仍未结束，它们在彻底排除隐患之前都不大可能采取什么大规模行动了。
在清查世界各地的可疑天人组织合作者的过程中，利邦兹曾经主动提出协助union方面进行调查，但union一方还没有接下对方的好意。事实上，一些调查人员没过多久就发现自己的实际工作内容和【持续削弱打击天人组织残余势力】根本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们的团队里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塞进几个来自某些无关领域的学者。
……比如最近又多了新工作的比利·片桐。
这是荷马·片桐为了强化埃夫曼教授的团队而想出来的办法。他对自己的侄子说，天人组织成员加入天人之前所处的环境中说不定也有一部分足以被选入天人组织的家伙，把那些精英都召集起来，或许有助于union军早日追平和天人组织之间真正的技术差距。结果，兴致勃勃地加入到调查工作中的比利·片桐很快发现他的主要任务成了档案分析，这让有志于近日和埃夫曼教授一同破解trans-am爆发模式奥秘的比利非常不满。
“特里西拉·赫尔斐（telicyraherfi）,被逮捕的天人组织医生乔伊斯·b·莫雷诺（joyceb.moreno）当初在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学生……等等，这个人已经快四十岁了，看着还是这么年轻。”打起精神继续审查档案的比利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哈欠，“虽然看上去可能有用，但无国界医生组织的人应该不会愿意来我们这里……”
下一份档案让他稍微提起了些兴趣。这份档案是和特里尼迪三兄妹有关的，主要由对半死不活的妮娜·特里尼迪进行人体实验的union专家们总结出来。根据这些专家的说法，特里尼迪三兄妹不是人类，或者至少不是以常规方式出生的人类，而且他们的躯体内含有比例高得不正常的纳米机器人，多到了和另一个当着union军的面起死回生从而被怀疑是变革者的蒂莫西·格兰杰相同的水平。
既然特里尼迪三兄妹疑似和变革者们一样是以某些人为原型而制造出来的，只要找到原型，说不定又能发现一些和天人组织有关的秘密。然而，union情报部门最先找到的并不是特里尼迪三兄妹的原型，而是一个此前曾经秘密应亚历杭德罗·科纳的邀请为特里尼迪三兄妹进行体检和医学治疗的医生——那个老人在此之后就陷入了癫狂中，可能是因为发现了有人能够利用遍布全身的纳米机器人实现相对意义上的【永生】。结果，四处物色疑似变革者的猎物的老医生由于杀人罪行败露而被union特工联合警察当场逮捕，等待着他的是在监狱中度过余生，或是以秘密服务于union为代价换取有限的自由。
鉴于特里尼迪三兄妹中的约翰和米海尔都已经被罗根击毙、尸骨无存（而当时没有考虑到特里尼迪三兄妹特殊性的union军在修复座天使高达一号机和二号机的过程中等同亲手销毁了残余证据），加上union从亚历杭德罗·科纳的遗产中也暂时没有缴获相应的dna样本，调查组只能先以妮娜为突破口寻找原型。这项工作原本可能消耗更长的时间，但在veda的协助下，union特工们只用了一天就找到了妮娜·特里尼迪的原型：同样是union公民的青年天体物理学家米娜·卡迈恩（minacarmine）。
这一结果让比利十分意外，他以为妮娜的原型应该是个女性ms驾驶员而不是一个科学家。同样差点被特里尼迪三兄妹暗杀的埃夫曼教授本人倒没有那么大惊小怪，在他看来，有着相同的dna并不能说明什么。人类的发展前景具备无限的可能性，从源头上决定了未来的也许是起初的环境。
“我们的团队，需要这样的人才。”几经权衡之后，埃夫曼教授还是决定将米娜·卡迈恩招募进自己的队伍。首先，能够被天人组织（或者说亚历杭德罗·科纳）留下基因的人，都很有可能被veda判定具备着强大的潜力。利邦兹·阿尔马克和毕赛德·佩恩，有着和两百年前与舒亨伯格活跃在同一时期的著名科学家恩特诺尔·阿兰·雷相同的外貌，哪怕un方面没有进行任何鉴定，真相也昭然若揭了。“以后去木星附近工作，用得上她的知识。”
“木星？”比利吃了一惊，“可是开发trans-am爆发模式还有拟太阳炉无害化处理的项目——”
“我知道，这些工程都要同时推进。未来几年内，我们所面临的压力会是前所未有的。”埃夫曼教授自从死里逃生后就衰老得很快，但他的精力仍然一如既往地充沛。“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制造出更多的太阳炉，那简直就是永动机，但是……在可预见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量产太阳炉是不现实的，所以拟太阳炉在应用上面临的问题也要尽快解决。比利，被逮捕的天人组织成员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包括总统在内的这些人都相信只要把他们发配到木星去工作就能快速生产出太阳炉……”
真相并不是这样。长期直接和全世界为敌的这个天人组织部门，以其母舰的名称而被命名为【托勒密团队】，主要服务于武装干预任务，其成员可以分为战斗人员和为战斗提供保障的技术人员，至于斯泰格迈耶总统等人想要找的那些能够发明太阳炉的科学家，大概是半个都没有。比利·片桐早在拿到了麦克尼尔提供的名单后就明白了这一事实，他不相信埃夫曼教授不明白这一点，但埃夫曼教授仍然选择了袒护一群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
“教授，您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埃夫曼教授让比利代他去联系米娜，而好奇的比利·片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埃夫曼教授的举动，哪怕特里尼迪三兄妹是亚历杭德罗·科纳私下组建的部队而不是原本的天人组织一部分，科纳本身又是天人组织内部诞生出的毒瘤，将其所作所为归咎于天人组织内部管理不善也是合理的。“要不是麦克尼尔他们提前设下了陷阱，我们肯定已经没命了。”
“可我们不还是活着吗？再说，特里尼迪三兄妹又不是托勒密团队的成员。”
“那没什么区别。”比利·片桐忍不住摇头叹气，他对天人组织了解得越多就越能感到对方过去的恐怖之处。用暗杀甚至炸毁整个太空站之类的意外来销毁证据对于天人组织来说是家常便饭，相比之下，托勒密团队仅仅在武装干预过程中直接通过交战杀人，无论是手段还是用心都不如过去的先辈们。“……而且我根本没法设想整个天人组织的存在意义就是成为全世界的敌人、促进世界的团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怎么保证我们在舒亨伯格的计划里不是下一个用来在实现特定用途的过程中自毁的工具？”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闭上眼睛，他的面部被平静的祥和笼罩着。“所以，我希望明白舒亨伯格真正的目的，比利。不止一人曾经设想过和平的世界，但只有舒亨伯格和他的团队去做了……而且卓有成效。我们没有赢，一切仍然在按照舒亨伯格的计划进行着。然而，这个计划也许没那么容易被摧毁，却很容易被歪曲。”
也许埃夫曼教授说得对，哪怕想要摧毁舒亨伯格的计划，也必须了解计划的本质才行，不然就会和现在的un军一样陷入虽然【消灭】了天人组织却反而落入舒亨伯格圈套的情况。想到这里，比利·片桐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先给格拉汉姆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格拉汉姆近期在重建超越旗帜队，那支队伍以后将在un军的指挥系统下扮演【天人】的角色——用绝对的武力消灭一切武力冲突，尤其是那些试图反抗现有秩序的。
“告诉你个坏消息，我可能要失业了。”格拉汉姆先开了个玩笑，把比利吓了个半死，“……其实是筹备建立真正的un军指挥机构的事。古德曼上校他们，打算先建立一支真正受un指挥的小规模维和部队。我的意思是，超越旗帜队以后就没有那么特殊了。”
“这也是好事——是麦克尼尔他们的建议吧？”比利·片桐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谁的主意，因为涉及到古德曼上校的事情永远离不开麦克尼尔的影子，“那么这支新部队叫什么名字？【真un军】？”
“好像是什么……自治特种反战军团（autonomouslegionofanti-warfarespecialists），简称a-laws，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格拉汉姆又和比利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我下午还要去考察新队员呢……你也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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