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山色空蒙击剑来
作者:长安夜九   一剑霜寒动九州最新章节     
    黑夜茫茫,陆云野在水面漂了几个时辰之后,便弃了竹筏朝着岸边而去,原因有二:一是陆云野白天同雷山虎等人结下了梁子,唯恐雷山虎等人再次伏击,自己这一片扁舟,一旦翻了九死一生!二是:漫月山庄就在不远处的成都府,陆云野人生地不熟,这水路又难以遇到行路人,在岸上问路则是方便了许多。
    才上岸不过数里,忽闻得一阵羌笛之声悠悠传来,笛音如怨如慕,似述平生不得志,又似霜叶弥漫,一声笛音倾诉相思!
    陆云野虽不擅长音律,可也略懂一二。年幼时,其父陆杰常在幽静之处,吹箫或折一叶口琴,在其熏陶下,陆云野对音律也是略懂一二。又逢此时,心底一番郁闷,此情此景,陆云野停驻不能行,被这笛声牵引!
    一曲罢了,那人似乎音犹未尽,再起一首,这时,陆云野方才注意到,吹笛人赫然是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接着皎皎月光,陆云野因隔着太远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笛声如春风拂过,似涓涓细流,一点一滴地流在陆云野地心尖,不知不觉间,陆云野竟已来到那男子身后十余丈,笛音刚毕,陆云野不禁拍手叫好!
    那男子笑道:“公子谬赞了。”
    陆云野这时才看清楚男子的面容,面容清雅,腰间插着一文扇,举手投足间似有几分文儒之风,陆云野震惊的是他的头发,一边白一边黑,黑白之间像是达成某种协议,两边泾渭分明,不见白中有黑或黑中留白。
    陆云野微微失神,随即抱拳道:“失礼了,无意间闻见兄台笛声,笛声空灵至极,曲中之境如至亲临,唤起我心中往事,五味陈杂之极,叫出声惊扰兄台清幽,这不请自来罪过,还请见谅!“
    那男子朗声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公子识得曲中意境,想必也是性情中人,更是通晓音律之人,此次遇见便是缘份,何来见怪之说?“
    那男子续道:”公子既是知音律,想来手上的技艺不比我差,若蒙不弃,不如吹上一曲,让我大开眼界。“
    陆云野见他说话温文尔雅,道:“我这三脚猫的技艺委实不值一提,不过我既已听兄台一曲,不吹一曲未免有点无礼,我才疏学浅,学艺不精,还请莫要见笑。”
    那男子晗首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云野信手拈来一片嫩叶,一折靠在嘴边,悠扬的曲调缓缓而出。陆云野在年幼时常与其父打猎,累时就地而坐,其父陆杰便折一片叶子吹起曲调,陆云野深受其影响,十余年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陆云野在陆杰的教导下初识乐理,在孤岛时烦闷即以曲调解乏,唐枫又加以指点,陆云野的音律方面造诣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唐枫的博学多识、武学造诣之高令陆云野发自内心的佩服。
    陆云野所作曲调是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此词柳永时与一位恋人的惜别时所作,陆云野刚与月离分别,同时两人相见不得相认更令陆云野心添忧愁,他虽不知月离将他他置于何地,但他全然将月离置于心尖,此中曲意更添几分思慕。
    那男子初闻不知曲中意,细细一品已是曲中人,他双眼望向明月若有所思,口中不禁念起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雨霖铃,寒蝉凄切........念去去千里烟波,多情自古伤离别..............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更与何人说?“
    词调终落,尚在夜空久久盘旋,陆云野与那男子久久不能语,两人皆是有所思。
    良久,那男子拍手道:”妙哉,妙哉,公子此曲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受教了。“
    陆云野应答了几句之后,转身走出林间,放声而歌:”有缘千里来相会,三笑徒然当一痴。”
    江湖怪人之多不胜其数,早些年在孤岛时时常听到唐枫所讲奇闻异事,今日一见林中男子,虽大感奇异却无心结交,正如他临行时那两句,萍水相逢一场,有缘自会相遇,而且现在他依旧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恐事情有变。
    陆云野转转悠悠,已经在这一带走了三天,遇到附近的渔民、猎户就打听漫月山庄的下落,陆云野却是十分苦恼,自己与曼月山庄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还有个成都府,换言之他们都是在城郊,只是方位不一样。
    陆云野有气无力躺在在一棵树下,一想到距离漫月山庄还有五十里路,合着又是几天的路程。
    从那些渔民、猎户口中得知,走水路要比在陆上快上近一倍的时间,每每想到这里。
    陆云野登时破口大骂:”去他娘的唐书怜,这王八蛋疑心那么重,是非不明,善恶不分,老子好心好意救他狗命,反过来怀疑我,现在我还得多走几天的路去他娘的。”
    想到如果在漫月山庄必定会碰面,要是他在庄主陈胜北面前提出,陆云野安能进得来漫月山庄?
    眼见天色已晚,陆云野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好找些干柴堆在石洞下,这些就是他今晚的良人了。
    篝火“啪、滋”燃烧着,偶尔几点火光跳出来,陆云野探头看向外面一片漆黑,说是黑倒也不算,黯淡的月光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霜,只能看清近点的情况,远处的就如同瞎子一样了。陆云野刚刚吃饱,全身松散的躺在石壁上,愣愣的出神。
    忽然,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兵戈相交的撞击声,将陆云野的好梦惊醒,陆云野几脚将篝火熄灭,细细聆听。
    他并非想多管闲事,而是怕惹祸上身,试想如果打斗之人因宝物而起,他又在一旁,这明亮的篝火就像一瓶鹤顶红,随时暴露他的位置,让他遭受杀生之祸。
    打斗声愈来愈近,陆云野透过石洞已经能看到那几人的身影,陆云野心道:这和尚出手就是杀招,还同一人夹击另一人,难道那一人邪魔歪道之徒?
    三人拆了十余招,被夹击的男子已经明显招架不住,这三人武功伯仲之间,平心而论单打独斗谁也奈何不得谁,偏偏是以一敌二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