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书生怀利刃
作者:若风95   神洲异事录最新章节     
    神洲异事录第四十章、书生怀利刃【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初三、卯时、杭州府衙内院、庆元居】

    见有利刃袭来,徐恪下意识地仰身往后一跃,身体即离地而起,避过了杨俭祥的尖刀。

    杨俭祥一击未中,正欲挺身再刺,却被舒恨天一把拽住了后腰,杨俭祥立时便感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舒恨天只使出了一成力,用了一招,即将那杨俭祥往后一掼,结结实实地给摔在了地上。

    舒恨天抬脚就要往杨俭祥身上招呼,却被徐恪摆手拦住:

    舒恨天放下脚,兀自骂道:云云。我见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还以为他就是个诚实君子呢,当时就信了他!不想此贼却是假借换衣之际暗藏利刃,他跑来这庆元居,竟是为了刺杀你。你说,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怎解我心头之气?!」

    徐恪笑着摆手道:

    说起来,今日杨俭祥怀藏利刃,为的是刺杀徐恪,而此时徐恪并未动怒,反倒是身旁的舒恨天却怒气冲冲,还要徐恪来笑言安慰于他。

    徐恪看着被掼倒于地的杨俭祥,只见他也正满怀怨毒地瞪着自己,不由地大感疑惑道:

    杨俭祥虽只是被舒恨天轻轻一掼,却仍被摔得口角蹭破,嘴边都是血迹。他淬了一口血痰,昂首道:

    徐恪挠着自己额头,一时间,完全不明所以……

    杨俭祥用力撑地,正渐渐站起身之际,却被舒恨天朝他后臀踢了一脚,顿时又跌倒在地。

    舒恨天这一脚,几乎未用内力,却也踢得那杨俭祥龇牙咧嘴呼痛不已。

    徐恪急忙摆手,却见舒恨天此时正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了自己,而且,眉眼中满是盈盈笑意,仿佛与昨夜的李秋一般,直看得徐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徐恪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还以为定是自己哪一处衣领没有穿好,抑或是早膳的菜叶留在了颈边,然看了自己半天,却也未见任何异常。

    舒恨天兀自笑盈盈地盯牢了徐恪,那眼神,好似在刻意模仿昨夜的李秋。

    徐恪看了看自己双腿,发觉衣服并无穿反,也没有任何食物残留的痕迹。

    忽然间,他终于看出了自己身体的之处,顿时大笑不已道:

    舒恨天也点头大笑,

    此时的徐恪,早已离开了自己的轮椅车,双脚稳稳地站立于地面。只因当时那杨俭祥突然持尖刀刺来,徐恪下意识地往后一跃,竟未能想到,自己的右腿早已骨断,如何能用力后跃?

    可此时的徐恪,双腿非但稳稳地站立于地面,且丝毫都感觉不到有什么痛楚难受之处。他又信步往前

    走了几步,发觉自己与先前未曾受伤之时,已无任何异样。

    照理来说,若是他右腿骨仍旧断裂,休说是发力往后一跃,便只是微微摆动分毫,也会牵动伤处,疼痛难当。然此时的徐恪,从自己避刀后仰到纵身一跃,再到如今信步走动,均未感到有丝毫异样。他再次摸了摸自己右腿断骨之处,仿佛仍不能相信,如此严重的断骨之伤,居然真的已痊愈如初。

    徐恪忍不住再次大笑,

    这一下,可把这徐恪开心得够呛。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走到舒恨天身前,与那半解书仙又是击掌称贺,又是抱肩大笑,对兀自躺倒在地的杨俭祥,已视若无物……

    这两人都在为徐恪的腿伤尽愈大笑开怀,倒地不起的杨俭祥心中却不是滋味,他抹了抹自己嘴边的血迹,朝徐恪冷哼了一声,讥讽道:

    徐恪转身看向杨俭祥,直到此刻,他才明了,眼前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缘何会怀藏利刃来刺杀自己。

    徐恪看了舒恨天一眼,不禁摇头苦笑。

    原来,这杨俭祥竟然将他徐恪当成了是昔日杨宅纵火一案的行凶之人。

    徐恪走上前去,将躺在地上的杨俭祥缓缓扶起身,又找来一张椅子,命他坐下。

    杨俭祥恨恨地看着徐恪,见对方已知晓自己来意,尚能如此以礼相待,心中不禁有些意外,然面色仍是悲愤交加之状。他径直坐下之后,昂着头,索性不看徐恪,只是冷哼了一声。

    舒恨天小眼一瞪,便欲发作。徐恪忙朝他挥了挥手,让他不要多言。

    徐恪自己也取了一张紫藤椅,在杨俭祥对面落座。他看着杨俭祥满面风霜的模样,心中顿起一股同情与怜惜,暗道此人能从那一场大火中逃生已是万分的幸运,但他虽得幸存,却痛失亲人,这滋味想必也不好受。

    他并没有急着去问杨俭祥,而是暗自思索。

    看来,杨家昔日的那一场大火,必是人为无疑,只是当时的杭州知府洪文堂因害怕青衣卫派人追查,是以并未深查起火之缘由便匆匆结案,推说是杨家下人生火做饭时处置不慎而引发大火。

    然而,作为杨家火宅的唯一幸存者杨俭祥,必是不相信官府的布告。他亲历了那一场大火,自是比谁都清楚,若非有人故意纵火,断不会引发如此猛烈的大火,以至合府上下几乎无人幸免。

    想必那杨俭祥于火宅之后,定会在暗中全力查探纵火元凶。听闻杨文庸这一生行善积德,平日里待人接物随和谦顺,应是极少有仇家。这杨俭祥查着查着,自然就查到了他二弟杨俭和的头上。

    可他二弟平素也一向与人为善,几乎没得罪过人,唯一的不善之举,杨俭祥不难查到,便是趁着自己酒醉,将瞎子胡同里的王香梅强抢入宅逼之为妾。

    于是,杨俭祥就将查案的对象,限定在了与王仁安父女俩亲近之人的身上。

    依照杨俭祥的揣测,因二弟杨俭和强抢香梅为妾,以至王仁安入府衙告状,后惨被知府乱棍打死,紧接着王香梅又是在杨宅内的水井中自尽而亡,那位与王家父关系极为亲近之人,必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要找机会替王家父女复仇。

    今日,杨俭祥怀藏利刃来行刺自己,以此看来,想必是那杨俭祥经过近两年的排查,已将目标

    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自己自去年中秋时节,因汪猛之事北上京城,一直未能回来杭州,是以那杨俭祥才一直等到今日,才终于寻到了报仇的良机……

    想到这里,徐恪不由地连连苦笑。

    之前,自己将杨家父子当作了是害死王大爷与香梅的元凶,一意想着找杨家人复仇。想不到,杨家人早已在一场大火中丧生,唯一的幸存者,那位杨家大公子竟也将自己当作了是杀害他们全家的仇人,在一心想着找自己复仇。

    如此一来,便成了是复仇者遇上了复仇者,双方都曾将对方看作了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可这一场结仇,到底存不存在?

    杨俭祥见徐恪竟面露笑意,还当他意在嘲讽自己,不禁怒道:此时的杨俭祥已是两眼流泪,凄声道:.

    杨俭祥复又抬头怒视着徐恪,仿佛欲再度扑上前来,用手掐住徐恪喉咙令其窒息而死,然他终于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咬牙切齿道:

    徐恪听至此处,不禁冷笑了一声,问道:

    杨俭祥昂首回道:

    徐恪听得心下暗暗点头,

    徐恪听得更是点头,

    杨俭祥哼了一声,又道:

    徐恪听得默然不语,心道依照那杨俭祥之分析,确是不无道理,若昔日杨家那一场大火果真是有人故意纵火行凶,那么在对方心目中,除了我徐无病之外,似乎再难找到第二个有嫌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