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已经烤好了。
剧组成员们早就听说了路扬第一次拍戏时发生的事儿，他们对路扬这家伙的手艺很是期待。
虽说如今烤羊并不是他一手包办的手艺，但至少调味和腌制之类的大头都是由他来完成。
四舍五入也算是路扬手艺了。
“路哥，这羊可以啊！”
“不得不说，有这手艺，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梁导那天不会吃饭了。”
季林的表现更是浮夸，“有没有错？有没有错？我说过了的，就是路扬这小子的手艺搞得我那部分戏份没拍好，你们听到了还笑！”
“确实。”
“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当初季老师要盯着那盘鱼来吃了。”
“别说了，现在路哥就是腌肉和调料，那盘鱼可是亲自动手的，更何况梁导还抢着吃，我已经不敢想那盘鱼到底有多好吃了。”
“怂货，我就敢想。”
这帮人的夸赞声倒是没停止过，路扬脸上的汗水同样没停止过。
听人拍马屁当然好，可问题是——本来那几个跟他一起烤羊的家伙，都跑到那边去跟那些人一起建立夸夸神教了，留他一个人在这烧烤！
这事儿能找谁说理去？
“不错。”顾清寒在他的身边拿起一串羊肉串，“坐月子那段时间就馋这一口了。”
“好家伙，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路扬好气又好笑：“你想吃早说啊......”
“顺带收拢一下人心。”顾清寒轻声说。
她把头伸到路扬的耳边，又说：“反正拍完这一部剧，咱们就收手不干了，到时候的影响力绝对没有现在高，所以趁着机会，能拉一个人是一个人。”
“你说这话的口吻好像把我们公司当做坑......”
“怎么可能！”顾清寒义正词严道：“我这全都是为了公司好！”
“行。”
...
现在的生活很像没和顾清寒在一起之前，至少路扬是这么感觉的。
他每天煮煮东西，然后又叮嘱叮嘱顾清寒注意一下体重，最后各自跑到床上睡觉。
在剧组拍戏的日子就是那么无趣且枯燥，但是现在不同了——
结婚了。
累了会有人过来问你累不累了，哪怕什么帮助都提供不上，但至少也是听起来觉得比较舒服的，晚上的被子也暖了，因为还有人帮忙暖床，最重要的是——
没有那些老大爷犯病式的问，路扬你怎么还单身啊？你看我们剧组里的人怎样。
没人问了，如果要问，那路扬只能把顾清寒拉到身边跟那老大爷炫耀：大爷，结婚了，你看我媳妇咋样？还给我生了龙凤胎，以后估计还要生七八个小娃，实在不行生个足球队，以后咱国足的希望就在我身上了。
但那路啊......
道阻且长。
“刚才你在我直播间说什么了？”顾清寒把手机放到路扬面前，问：“你小子不安好心啊，这都在我直播间里亮黑料？”
“什么黑料？”路扬愣了好一会，“我今晚累到不行，哪有时间去你手机那看，咱们连操都没跳。”
吃饱了，两人躺在床上，现在是夫妻夜话时间，只不过顾清寒有点小郁闷。
直播间已经关掉了，可就在她上网冲浪的时候，满屏幕都是和她有关的讨论。
而且......
关于这两人怎么在一起的。
「我算是猜到路扬和顾清寒怎么在一起的了，今天直播暴露了一个事实，路扬煮得一手好菜，然后我们再想想当初顾清寒上的那条新闻，谁家正常人一口气能吃掉那么多的热狗啊？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路扬抓住了顾清寒的胃，顺带抓住了她的心。」
对此，路扬也深表疑惑：“到底是不是？”
顾清寒想了想，“不是。”
“不对。”路扬摇摇头，“我记得当时你面试我的时候，直接一遍过了，后来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很大概率是你觉得我煮的饭菜合胃口。”
“合胃口这事儿，我叫个煮菜阿姨不就好了？”顾清寒翻了下白眼，“别把自己想得有多厉害。”
“不能吧......”路扬不信，“煮饭阿姨能有我煮得健康又好吃？”
“好像......还真没有。”
顾清寒吐吐舌头，这时候的她像是承认错误时的撒娇女孩。
“得了吧，所以就是我先抓住了你的胃，然后抓住了你的心。”
路扬摇头，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谁叫我做饭好吃？”
“嗯？”顾清寒眨巴眼睛，“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要不然呢？”路扬反问，“图我帅？图我会写歌？还是图我拉错你进群聊。”
“嗯嗯嗯？”顾清寒小眼一眯，“自恋起来了嗷。”
“今天都累死了，还不能自恋一下子？”路扬太字形地趴在床上，“我建议你去看看今天的直播回放，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他抬起了半个头，“网上都说的是什么？”
“说要向你学习。”顾清寒总觉得自己的脸上有黑线，“有的人甚至打算报名厨师班，想着到时候混到剧组当个厨师，然后凭借一手超强的炒菜技术让女明星神魂颠倒投怀送抱。”
路扬：“......有点浮夸了吧。”
“都是玩梗。”
路扬疲惫地躺在床上。
顾清寒也没再说下去。
她翻阅着网上的信息，心想自己吃货的人设到底是怎么被人挖了出去。
还有......这在一起的理由，居然真给这帮人猜到了一半。
「梁导透露路扬煮菜无敌好吃，疑似拿下顾清寒的手段！」
「《狂飙》导演梁河直播不当人！」
「梁导透露路扬第一次拍戏情况，两盘鱼让演员和导演吃了个精光。」
顾清寒：“......”
她突然说：“你第一天拍戏的时候，煮鱼了？”
“我好像跟你说过......”
“这帮网友真能扒，而且这脑子......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因为梁导透露，所以他们才去往那方面想的？”路扬问。
“嗯。”顾清寒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反正咱妈不喜欢露面，所以不会被扒这一层。”
“嗯？”
“睡觉睡觉。”顾清寒慌乱地按下了床头的灯。
...
美利坚。
顾添衡忙完了今天的工作，疲倦地躺在床上。
他这些天的行程很赶，偶尔要录制《好声音》，偶尔还要去兼顾美利坚版抖音。
就......
很忙。
他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抖音的注册用户已经飞速往上涨，但《好声音》呢？
论实力，他是不敢说自己能够拿冠军的。
没有歌唱才是最难受的。
他发了条短信给路扬和顾清寒，希望那两个家伙能救救自己，至少......都那么累了，总要来点好处吧？
「我说，你俩在国内有歌唱，前不久还唱了一首摇滚，然后没我的事，比起谭成他们，我是不是少了一首歌？」
顾清寒当然知道顾添衡想要什么。
她没回信息。
路扬也知道顾添衡想要什么。
他也不回信息。
“美利坚的事儿差不多了。”路扬算算日子，“准备到收尾的时候了。”
“我看了时间。”顾清寒淡淡地说，“梁河导演这边的拍摄进程，应该赶得及。”
又快到了金曲奖颁奖的日子，他们......
打算摊牌了。
“这一个月得好好拍。”路扬认真说，“到时候好准备一下，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公布god身份？”
“你想用什么？”顾清寒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来首男女混唱的英文歌？”路扬试探性地问。
“我觉得没问题。”顾清寒在建议上添砖加瓦道：“我们还可以在《好声音》的节目里唱。”
现在的《好声音》已经日渐火爆。
都不用他们到外网搜索，听身边人讨论提到《好声音》的次数就不止一次了。
公司里的那几个综艺节目导演都觉得《好声音》这东西很有搞头，特别是转椅那一套，简直不要太棒。
他们想着让路扬把版权买下来，然后到国内弄一个类似的节目。
“顾添衡的歌，给不给？”终究是绕不过那个问题，顾清寒轻声问，“我感觉他就不是唱英文歌的料。”
路扬突然问：“你觉得他做节目导师有没有节目效果？”
“......”顾清寒扶额，“你是不是忘记了，原来《非诚勿扰》，他就是第一个男嘉宾，结果那首播率爆炸，的确也有不少观众看那个节目，就为了看顾添衡怎么搞效果的。”
“让他早点滚回来吧。”路扬淡淡地说，“我们公司里面，除了谭成那几个和我们组乐队的，其他人全部用到新综艺上面。”
“《好声音》？”顾清寒眯着眼睛问。
“要不然呢？”
路扬叹了口气，“你这边已经在帮我拉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了，然后我们手上只有老歌手，年轻的歌手太少太少，容易青黄不接。”
“我觉得非常可以。”
“那我给蓝姐发消息，让她安排一下。”路扬冲顾清寒招手，看着她走远，说：“你今天加油，好好拍。”
他今天没戏可拍。
...
...
公司越来越大，也越难越管理。
蓝芩曾经在经纪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如今正火的顾清寒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战绩，更何况路扬这个人的崛起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带艺人归带艺人。
管理公司归管理公司。
两者有着差别，而且公司太大，让她每天愁眉苦脸。
这帮刚刚参加完《歌手》的几个家伙天天嚷嚷着没歌了，要来点新歌。
可公司内部的词曲创作者，除了路扬外，就只有周秋月，其他人还是萌新阶段，他们写出来的歌不作数。
然后就是歌手青黄不接。
路扬和顾清寒进入《狂飙》剧组，的确给她带回了不少合同，可这些家伙都是演员。
歌手怎么办？
蓝芩叹了口气，遥望着歌手练歌房的方向。
那帮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也要三十多岁了，平均年龄接近五十，早已不是当打之年，能唱一段时间，但总会有退休的一天。
他们退休怎么办？
蓝芩很头疼这个问题。
忽然有电话打来，蓝芩一看，来电人路扬。
“路总。”蓝芩叹了口气，“有什么安排？”
“蓝姐，很累？”
“可不是嘛。”蓝芩絮絮叨叨地说，“咱们公司遇到的问题可不少，我能不累吗？”
“今天帮你解决一个问题。”路扬说，“要不要？”
“跟钱没有关系。”蓝芩捂着脑袋，“咱们公司没有新人，那些网红歌手觉得还是网红赚钱，所以不会来，至于作曲作词人......都是别家公司的宝贝，违约金都开到天上去了，他们根本就不放人。”
“所以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啊。”路扬轻声叹了口气，“我争取这两年把公司问题全部解决了，然后交到你手上。”
“喂喂，什么叫争取这两年全部解决？”蓝芩很服气，“咱们公司的问题，两年内可解决不了，毕竟相比于老牌的娱乐公司，我们公司还是太小了，还有就是......什么叫交到我手上？”
“交到你手上的意思就是......我和清寒准备退休了。”
“不许。”蓝芩揉着脑袋，“咱们公司最大的两个顶梁柱就是你们，你们退休个屁勒！”
“我相信你的能力，蓝姐。”路扬笑笑，“先让你做个心理准备，毕竟清寒把你当姐姐的，她不敢说，这种话只能我来说，而且......我们在美利坚也是这么干的啊。”
“嗯？”
“《好声音》。”路扬轻声说，“我等下把《好声音》的节目策划发给你，你找几个导演把它拍了。”
“我怎么没想到？”蓝芩眼前一亮，“《好声音》可以，这玩意是真可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搞点小设计，比如原创音乐人过来，哪怕唱得不好听，只要他的歌不错，我们也可以将其邀请进公司。”
“是吧，那我发给你了。”路扬淡淡地问，“奇怪，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一下，怎么拿到的版权。”
“你和清寒......除了怎么在一起这件事我不清楚，其他都清楚，别把我当傻子好吧。”蓝芩有些无语，“快点发过来，我到时候给下面人看看，我就喜欢看这种真惊人的现场。”
路扬：“......我有些时候很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清寒是不是有一部分坏毛病是跟你学的？”
“你再这样说我罢工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