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话像一道惊雷让所有人都忘了害怕拼命探头去看——相邻的两面墙的正中央都分别镶嵌了两颗栩栩如生的动物头颅，一颗羚羊头，一颗水牛头。
    两颗头的下方，都有蜿蜒未干的血迹。
    “这、这该不会就是他们的——”
    剩下的话那人说不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就住在三楼的双胞胎脸色苍白地打开了另一扇门缝渗血的房门，里面的情况跟这间房一模一样，地上是两具长出动物特征的尸体，墙上是两个新钉上去的动物头颅。
    “一楼那些该不会也是......”
    这么一说，昨天动手摸过一楼墙上那些动物头颅的人表情瞬间扭曲。
    正当气氛冰冷僵硬，听见动静的珍妮和乔治匆匆走了上来。
    “怎么了？一大早出什么事了吗？”
    来到出事房间门口的珍妮一看脸上立即笑开花，就连一直板着脸的乔治也浅浅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多漂亮的头颅啊，老公，快来看，”珍妮如痴如醉地走了进去，“看看这双充满恐惧的双眼，太棒了，实在太棒了！”
    “简直就跟活的一样。”
    说着，珍妮伸手摸了上去，墙上的羚羊头立即活了过来，疯狂挣扎，眼球不断转动，紧闭的嘴巴发出一道凄惨的女声：“救命啊！救救我！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惨叫声让珍妮更加兴奋，笑着转过头跟大家说道：“你们听，这是只有新货才会拥有的曼妙声音。”
    “新货就是好，不仅有曼妙的声音，就连手感都是热的，柔软的。”
    相较于珍妮对头颅的痴迷，乔治只看了两眼便沉默地走进房间，一肩一个扛起两具尸体往外走。
    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低声抱怨：“太瘦了，太小了，能有多少肉。”
    听见他这些话的人都惊惧地按着心脏：“他要把尸体带到哪里去！”
    胆子大的跟着乔治下了楼，却在看见他走进厨房后再也走不动一步，转身直冲三楼，崩溃地质问还在欣赏头颅的珍妮：“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去厨房！”
    他的话让昨天都吃过肉食的人神情骤变。
    “你在说什么亲爱的，”珍妮转过身，露出困惑又慈爱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语气轻柔，“肉当然要放到厨房去。”
    “不然该不新鲜了。”
    听完她说的这些话，有人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向厕所狂吐，甚至还抠喉咙希望能把昨天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已经放置好两具尸体的乔治再次出现在三楼，走进另一间房，没多久又扛出两具没头的尸体，这次尸体看着壮实很多，乔治对此非常满意：“嗯，这个有肉，今天可以做烧烤了。”
    “珍妮喜欢吃排骨，烤点排骨。”
    .
    紧紧倚靠在刘雁良身上的乔羽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她注意到被乔治扛走的一具尸体的‘手’上带着一个手环。
    她突然想起，昨天有个男人说觉得她和刘雁良非常般配所以给他们送了一对手环。
    那对手环她起初并不想收下，但架不住刘雁良一句跟我们很配，她就把东西收下了，还由他亲自给她戴上。
    就因为这个举动，当时街上的人都在起哄，为他们欢呼。
    幸福的眩晕让她一下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想要帮刘雁良把另一个也戴上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对皮革制品过敏，戴了就会起红疹，所以把他那个也戴在了她的手上。
    当时她觉得有些奇怪，又把这两个手环当成了象征幸福的戒指，对于他的拒绝有了小脾气，直接把两个手环都脱了下来，又舍不得把这份甜蜜扔掉，于是随手放在了口袋。
    他当时看见自己拿下来以后还有些生气，又看见自己顺手放进口袋这才改口哄自己。
    想到这里，乔羽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松开紧抓他的手。
    “怎么？吓着了？”刘雁良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只好耐着性子安慰：“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
    “对了，昨天你不是收了两个手环。我刚才看见，那个人手上也戴着一个差不多的，我担心这就是死亡条件，”已经能确定这就是死亡条件的刘雁良假惺惺道，“你要是还留着的话，赶紧扔了吧。”
    “虽然躲过了一晚，但难保今晚会不会发生意外。你要是实在喜欢，等出去了，我再给你买。”
    刚升起来的怀疑被刘雁良的误打误撞打消了。
    即便乔羽心里依旧不舒服，但她还是按下心底那几分不安，乖顺地点头说好。
    .
    回到房间的丁壹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整理刚才看到的信息。
    “怎么回事？如果身上有动物制品就是死亡条件，那昨晚怎么——”
    “因为死亡上限。”
    秦愿向她解释：“不同的副本，每晚都会有不同人数的最高死亡上限，比如这个副本，在临限期每晚最多四个人。剩下的，即便也触犯了死亡条件，也能躲过一劫。”
    “而且今天只要不再犯，就不会有事。”
    “那些已经触犯了死亡条件的又是怎么选出哪个——”
    “这就看运气了。”
    睡得沉的人等到清理完尸体才醒了过来。
    比如江弦青和严明。
    两个人听完丁壹的描述，都一副反胃的模样萎靡地缩在沙发上。
    严明说：“那酒馆里做的那些肉该不会是——”
    江弦青捂着嘴：“该不会镇上所有的肉都是这么来的吧，镇上可不止这里有动物头颅。”
    丁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好说。”
    两个人同时干呕，又一次萎靡地缩在沙发上。
    “走吧，时间不多了。”江弦青调整过来，挣扎着从沙发坐了起来，一看到一片狼藉的床和墙壁她又瞬间萎了。
    “那个，那你们今晚怎么办？”江弦青指那片红黑色的狼藉，口舌发苦：“怎么睡？”
    “不然你们今晚到我们房间挤挤？我看那对双胞胎姐妹人不错，我去问问能不能跟她们挤挤？”
    “不用，”坐在丁壹身边闭目养神的秦愿懒懒地掀开眼皮，转头看着丁壹说，“会有人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