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醋意
作者:昙婵   太后别宠了,疯批暴君恃宠而骄最新章节     
    在旁人面前,顾知微是当朝太后,他们忌惮她的手段与心机,权柄与势力,每每稍一冷脸,就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得跪地认罪。可到了傅砚修这儿,顾知微仿佛就成了个再寻常不过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她的满腹心思总是能被轻易看穿。
    他一贴近,顾知微只觉得自己一张脸烧的厉害,热意和身上的熏香气交腾在一起,蒸的她连连后退,很不自在:“傅砚修,你若是在这样口无遮拦,四处胡说,本宫就治你的罪!”
    “哦?”
    傅砚修姿势不变,一抬手,把人抵靠在墙上,颇有兴致的打量顾知微的神情,他笑道:“孤可从来不胡说,自古以来,男欢女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娘娘若想以此治罪,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这般牵强的缘由,实在是伤透了孤的心。”
    说完,他一垂眼,还真做出一副失落的神色,眼睫如墨,在脸上打下一圈细小的阴影,更显得傅砚修脆弱可怜,顾知微次次上当,但又当当都不一样,譬如此刻,她明知有诈,可只看一眼,就停了挣扎的动作,红着脸,有些怔愣:
    “本宫,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好好同你解释,从前也好,今日也罢,本宫待枢梁王是一颗真心不假,但这颗心无关男女之情,也,也绝不是什么芳心暗许,不过是本宫想着你在大夏孤立无援,步步维艰,这才帮上一把,若你不在皇宫,往后去了别处,有求于本宫时,本宫也不会袖手旁观。”
    顾知微这番话诚恳无比,是有意往软乎了说。
    刚过祭拜一事,她心里全是顾子忠和谢翊的担忧与劝告,自然心知肚明,若想明哲保身,的确应当趁早同傅砚修断了联系,从此二人形同陌路,没有瓜葛,也就没有了麻烦。可偏偏傅砚修牵扯太多,甚至自己一条命都挂在他身上,于公于私,她都暂且不能放人。
    可她又深知傅砚修疑心太重,从不轻信旁人,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以示安抚。
    却不料,听了这话,傅砚修眼中一暗,面上看着仍是那个八面不动的枢梁王,可俯身上前时,又带了些牙咬切齿的味道:“这么一说,太后娘娘真是煞费苦心,对孤好的很啊!”
    他紧紧盯着眼前人,心里恨透了这张能言善辩的嘴:“如此说来,孤还要好好谢过太后娘娘了?”
    “无妨无妨,”
    顾知微没察觉到他的异色,顺茬便接,起身想走:“你不必在意。”
    “太后娘娘这是在戏耍本王吗?”
    傅砚修眼色沉沉,紧绷的臂膀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他被隐没在光影里,立在顾知微身前,再开口时,声音又懒慢松散下来了:“娘娘既说无关情爱,那孤真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段时日娘娘处处为孤打算,不顾宫内宫外的风言风语,将孤留在这儿住下,想来参奏本王的折子,恐怕都如流水一般,数不胜数吧?”
    “可娘娘非但不埋怨孤是个累赘,还拐弯抹角的一番安慰,叫孤不必担心,就是当年的谢淮宴,恐怕也没被娘娘如此花费心思的照料过,皇城里这么多人,唯有本王待遇特殊,娘娘这时想撇清关系,孤是真有些看不懂了。”
    这一反问,句句堵的顾知微哑口无言,她羞恼无比,气冲冲的瞪人,可入目的眼底一片水光潋滟,真像是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狐狸,简直毫无威慑可言。
    傅砚修心中一动,视线轻飘飘停留在唇瓣上,忽的稍稍倾身,作势要落下一吻,见状,顾知微大惊,但又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越凑越近,最终停留在方寸咫尺之间。
    她心若擂鼓,手心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感觉眼前人一动,顾知微攸然闭眼,下一刻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娘娘的簪子歪了。”
    “傅砚修,你这个混账!”
    发觉被耍,顾知微蹭的起身,气的抓起书简去扔,可屋内一室寂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几日后,贺昀与顾知微,傅砚修三人跟随朝廷赈灾的粮草启程南下,眼看行程过半,因着太后与枢梁王身份特殊,不宜暴露跟踪,二人便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傅砚修着一身青色布衣,顾知微则褪去华服,换了身体面但粗制衣裳,全当自己是个寻常人家的夫人。
    “城内情况暂且不明,到时咱们见机行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顾知微嘱咐几句,一转头,见贺昀在旁恭敬行礼,一副不敢逾越的模样,她只好无奈提醒道:“贺大人,你们对本宫的称呼也得改改,这不是京城,没有那么多规矩,若一进去就太后太后的叫,那像什么话,你也不必躬着身子了,快起来吧。”
    贺昀这才起身:“是,太.....夫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顾知微只好又补充:“单叫夫人也不合适,我既是太后,理应随先帝姓氏,往后就叫我谢夫人罢。”
    闻言,还不等贺昀开口答话,倒是傅砚修先冷哼一声,心里不满起来,调侃道:“太后娘娘对先帝可真是一往情深,这都多少年了,还将先帝放在心里,谁看了不得赞上一句帝后深情。”
    顾知微一脸莫名,尚且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贺昀却起身维护,面色不悦:“枢梁王注意言辞,太后与先帝也是你一个小小王爷能置喙的?更何况,娘娘本就是行过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堂堂正正嫁进宫来的,娘娘与先帝是结发夫妻,纵然如今先帝西去,可娘娘仍是太后,用谢字为姓也合乎礼法,你有什么不满!”
    这贺昀一路上谨言慎行,在顾知微面前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此刻对着傅砚修,活像是变了个人,一张嘴开开合合,丝毫没有罢休之意:
    “枢梁王从前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又不是山沟里的野小子,自然该知道如何恪守皇家规矩,太后娘娘待你宽和,那是娘娘仁慈,若你不识抬举,仗着宠信四处僭越,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我且奉劝王爷一句,往后为人踏实勤谨些,顾好你自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