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艾玉荷开着车来到市中心五公里外，找到了那家猪肉加工厂。工厂目测有70多平方米宽，里面有五六个戴着皮围裙，光着膀子的员工正在干活。
    两人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猪肉特有的味道。水泥地上随处可见敷着薄薄一层油，剁骨肉、绞肉沫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工厂。
    艾玉荷找了个离得最近的，出示过警官证后，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牛二金的?”
    员工说:“有，不过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工厂上班了，应该是和老板请假了，你们可以去问问老板。”
    “牛二金平时住什么地方?”
    “他住工厂宿舍，就在这楼上，我带你们上去?”
    两人点点头，员工带着两人从角落的楼梯爬上去，几名员工窃窃私语，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把警察都招来了。
    员工把两人带到最中间的房间:“就是这了，门可以不用钥匙开的。” 展昭问“牛二金是什么时候没来工厂的?” 员工答:“有三四天了吧，早上还上班呢，中午吃个饭，结果下午人就没了，我们以为他请假回家了。警官，牛二金怎么了?”
    艾玉荷说:“他牵扯到了一桩案子，我们找他询问一些情况，如果知道他的行踪，希望你们如实告知，不要有任何隐瞒。”
    “一定一定，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
    展昭握住门把手一转，门‘啪嗒’一声打开了，屋里构造很简洁，一张靠墙的单人铁架床，上面堆着一些衣服，床底下摆放着一双人字拖和一个行李箱。右边靠墙的空位放着两张凳子和一个落地式衣架。房间里面最多够两个人活动，完全藏不住任何东西。
    员工问:“怎么了？有问题?” 展昭把门关上:“并没有问题，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们老板，他在什么地方?”
    “那我打电话联系一下。”
    ————不过十五分钟，一辆摩托车就停在了工厂外，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破洞裤还有黑白条纹短袖，留着斜刘海，嘴里叼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
    男人叫郭龙，是加工厂的老板，这家加工厂开了有四五年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郭龙显得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去哪啊，都快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他辞职不干了，可是我也没收到辞职消息，连这个月工资都不要就走了，这样也好，省了我一笔钱。” 艾玉荷问:“牛二金家境怎么样?”
    郭龙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好，他有个女儿，马上初中了，媳妇还跟他吵过买房子的事情。”
    艾玉荷问:“你知道牛二金家住什么地方吗？” 郭龙掏出手机翻了半天:“在这，白项街108号。”
    两人前往白项街，路上艾玉荷接到叶芳电话，一接通叶芳着急得不行的询问声就跟连击炮似的传进艾玉荷耳朵，“你爸说你出任务受伤了？伤到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冲呢？不知道多带两个人吗？”
    艾玉荷靠在副驾驶上揉着眉心:“妈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了啊。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我不是跟我爸说了别告诉你让你担心吗？”
    叶芳生气哼了一声:“还不是你爸他说漏嘴了，不然我上哪知道?你们父女两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好了妈，我没事的，我有任务，先挂了啊。”
    “行，注意安全啊，妈都快被你吓死了。”
    艾玉荷连连说好，无奈笑着挂了电话。
    两人找到白项街108号，车子开不进去，索性就把车子停在外面，徒步走进去。
    牛二金家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电视的声音。艾玉荷抬手敲门，里面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喊道:“请进！”
    两人推开门，正对面桌子上有个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艾玉荷问:“小朋友，你妈妈在吗？”
    小女孩放下笔，跑到厨房:“妈，有警察！”
    厨房里的女人出来看见警察那一瞬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女人掏出十块钱给女孩:“你自己先出去玩会儿，半个小时后回来吃晚饭。” “好！”小女孩拿着钱一蹦一跳跑了。
    女人摸摸鼻子:“那个……怎么了？” 艾玉荷问:“牛二金是你丈夫吗？” 女人点点头，艾玉荷接着说:“他失踪好几天了，我们联系不上，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女人点点头，随后又摇头:“不知道。他跟我说他和老板一起要去其他地方进货，然后就没再联系我了，我也急，但是他电话打不通。”
    展昭问:“他跟你说去什么地方?” 女人低头玩弄手指:“艳阳区。” 艾玉荷问:“什么时候去的?和谁一起去的?”
    女人答:“前两天，好像和他同事一起去的。”
    艾玉荷冷笑一声:“你刚刚还说牛二金是和老板一起去的，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和同事一起去了?” 女人惊慌失措，支支吾吾:“我，我记错了，是，是和老板一起去。”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进货啊，说是拉来几头很肥的猪。”
    艾玉荷眼神犀利的直盯着女人:“艳阳区是金域县内的繁华地段之一，哪有什么收猪肉的去那个地方?你还想继续撒谎吗？”
    女人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我，我没办法……”
    “发生什么了？”
    “二金他说，他，他杀人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牛二金是凶手?
    女人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两人，前天晚上牛二金大半夜打电话回来，语气着急忙慌，又语无伦次，说了半天才让女人听懂，牛二金和人产生矛盾，失手将人推倒，头撞在石头上，死了。
    牛二金给女人说他要去外面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再说，等到了外地牛二金会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结果牛二金已经三四天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艾玉荷问:“命案可不是说躲就能躲过去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牛二金真的被抓了，会被判重刑。那样你和你女儿该怎么过?”
    女人擦着眼泪:“我不知道，我没想这么多。二金说最多半个月他就回来了，这半个月他已经跟我婆婆他们说好了先借点钱给我们，等他回来领了工资就还上。”
    展昭问:“你婆婆他们知道牛二金摊上命案了吗？”
    女人摇头:“我们不敢说，只告诉他们，工厂出了点事情，工资要晚些时候发。”
    “他去什么地方了？”
    “北安市。”
    两人从女人家离开后，通知下属调取四天内的地铁、火车还有客车和私家车从南襄市到北安市的所有行驶记录。让交警、网警调取出精华猪肉加工厂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
    牛二金可能早已经变成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