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铭心镂骨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重生之公主长欢最新章节     
    封聿见势不妙,赶紧拖上了自己的好兄弟:“不、不止我,还有何庭和严鹰扬,”他顿了顿,终于还是把指头指向了程南星,“程小四虽然没跟我们一起,但位置是他告诉我的。”
    程南星一拍脑门,开始装死。
    “程小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再找彭万里的麻烦了!”
    楚长欢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程南星自知理亏,恨不得缩到桌子下面当鹌鹑:“这、他们朝我要,我也不能不给啊。”
    一直不作声的严鹰扬此时此刻终于挑起了大梁:“君姐,你别怪小四,都是我们三个的主意。”
    何庭也附和道:“对啊君姐,那彭万里欺人太甚,他欺负你无父无母,在玉京城里举目无亲,觉得即便辜负了你也没人会找他的麻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我们要是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以后还欺负你怎么办!?”
    楚长欢从“无父无母、举目无亲”那里就开始头疼,她心虚地往沈故言的方向瞟了好几眼,好在他面色如常,只是跟她对了个眼神,就默默低了头。
    沈故言虽然呆,但并不蠢,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明白了楚长欢如今的处境。
    她稍稍安心。
    “所以,你是觉得彭万里会欺负我?”她把目光移回何庭身上,“何庭,你是高估了彭万里,还是低估了我?需不需要我现在跟你比划几招?”
    何庭自觉蔫了下去。
    想当初,在他们和楚长欢当兄弟前,那或多或少都是领教过楚长欢的功夫的。
    至于他们三个,金玉堆出来的公子哥儿,空有江湖人的名头,却没有混江湖的实力,所以才会跟在君衍这个真江湖人的身后,得点儿虚名。
    不夸张的说,他们三个一起上,都不是楚长欢的对手。
    封聿看不过眼,忿忿道:“我们就是为你不平。”
    “当年,暴雪天,你为了救他被困在徊徊山里整整三天,要不是你那匹小枣马找到了你,你怕是早就死在山里了。你回来,高烧七天不退,他说他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你,好,我信了。你烧退后,他说要以身相报,好,君姐喜欢他,我也认了。”
    封聿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
    无人关心的角落,沈故言暗自攥紧了拳头。
    “那怎么说好的以身相报,变成了现在的这个什么娃娃亲,什么六个月的照顾,君姐需要他照顾?他照顾了个屁!”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借着酒劲,还落了两滴泪下来。
    “君姐,你舍命相救的人,现在就这么报答你,你甘心吗!”
    封聿是个性情中人,却也不轻易落泪,楚长欢看他这个样子,心底一酸,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她别过眼睛,看着桌上的菜,淡淡道:“我救他,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也是我自愿的。至于他说的以身相报,我没当过真,毕竟我也没真的因他而死,也没理由要人家的一辈子。”
    说罢,她抬起头,对上封聿通红的眼睛,认真道:“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也不想再跟他产生任何交集。”
    她的眼神扫过三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苦笑一声:“你们这么做,我知道,是出于好心,不过我不希望因为你们而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因为,他……”
    她顿了顿,对上封聿的眼睛,狠狠地咬出了两个字:
    “不配!”
    “好!好一个不配!这才是君姐!”严鹰扬率先开口叫好,他抹了把脸,左眼上的刀疤更明显了些。
    楚长欢清了清嗓子,又问:“所以后来呢?你们打他了?”
    “没……”封聿还想说什么,却被何庭那个大嗓门给打断了:“那彭老二不讲武德!他把他们镖局的人也叫来了。”
    在旁边看了一出好戏的程南星终于开口:“是啊,幸亏有沈兄的帮忙,他们才没吃亏。”
    楚长欢看了眼沈秋雨,点点头,也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伤到人。
    “我看,就应该把你们打一顿,让你们长长记性,以后做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是出了事,你们让我怎么和你们的爹交代。”
    刚才还很理直气壮的三个,说到这儿,一个赛过一个的蔫。
    他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可回了家,那就是家里的宝贝。左骁卫、护军参领、兵部侍郎,无论哪一个来问罪,都不是楚长欢这个“江湖人”能吃得消的。
    想到这儿,他们自己都有些后怕。
    何庭率先站了起来,给自己满了杯酒,双手递到楚长欢跟前,认真道:“敬君姐,当赔罪了。”
    其余两个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个比一个端得郑重,可奈何楚长欢却不乐意接,她摆摆手:“别,我受不起,你们要敬,就去敬沈兄。”
    闻言,被冷落了许久的沈秋雨赶紧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楚长欢也跟着站起来,她郑重其事地端起酒杯,认真道:“多谢沈兄了。”
    杯沿碰到唇边时,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沈故言。
    他端坐在那里,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
    在楚长欢的心中,沈故言的模样,一直是模糊的。
    即便和他做了一年的夫妻,她仍旧这么觉得。
    他的喜怒哀乐都不明显,她从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绝对的爱、绝对的恨,他好像对谁都很平淡,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一尊佛。
    他观瞻着生命中的每一个人,看他们生,看他们死,看他们兴盛,看他们消亡。
    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所以她想尝试着接近他,了解他,勾引他,亵渎他。
    她成功了,他成了她的驸马、她的丈夫、她的家人。
    可她又后悔了,
    当他们最后一次四目相接时,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从他眼里读出来的爱与恨,会是那么的铭心镂骨。
    ……
    「沈故言,这一次,我不会再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