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术报告会议正式撤会，舞蹈活动的人也准备回去。
    酒店外边，喷池转盘的一侧，楼巍和顾瑭跟在自己队伍后边，等着上车。
    另外一侧，宾利车内，肖西泽望着其中一个小朋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打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边是一个少年的背影，头发黑亮，腰背挺直，姿态板正，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放松的温和的，沐浴着阳光，是有朝气的有活力的。
    他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较高的身影，同样的发色，同样的姿态，同样在阳光之下，只是略带一点紧绷感，但紧绷感也在跟另外一个小朋友说话时有些模糊了。
    “看什么？”
    霍东忱顺着视线看去，是昨天见过的两个男生。
    “你年龄太大。”
    肖西泽翻了一个白眼，将手机递给他。
    “你觉得这个背影，像不像那个背影。”
    霍东忱扫了一眼手机。
    “同一个，姿态一样，气质一样，骨相不错，出自一个有教养的家庭。”
    肖西泽还记得，两个小朋友的校服上边，一个叫楼巍，一个叫顾瑭。
    危楼，楼……巍。
    肖西泽略带玩味地一笑：“现在的小朋友，还挺有情调，校服都当情侣服。”
    “今晚试试校服？我还没看过你穿校服的样子。”
    肖西泽立刻收敛笑意，抬了抬泛着冷光的镜框。
    “请干点人事。”
    “禽兽会干人事？”
    肖西泽黑着一张脸，咬了咬牙，现在的腰还有些不舒服，坐着也有点难受。
    “请你今天当个人！”
    “当人正好干人事。”
    肖西泽忍了忍，今天又是后悔招惹了禽兽的一天。
    “我明天有课，晚上要准备教案。”
    “你准备你的，我干我的，不影响。”
    肖西泽忍无可忍，抬脚踹了过去，脚踝却被霍东忱一把握住，身体控制不住后仰靠在椅背上。
    “现在干也可以。”
    肖西泽破口大骂：“你他妈简直无药可救！”
    “你的腰可以救。”
    肖西泽抽回脚，不想在车里待着，正要推开车门下来，车门先一步锁上了。
    “行了，你准备你的，我晚上还有一个会议。”
    霍东忱作罢，瞥到手机界面。
    “你怎么会有那个男生的照片？”
    肖西泽总算有了好脸色。
    “这是我很看重的一个小朋友，本来是作为另外一个小朋友的奖励的，因为只有他的目标最明确，就要这个小朋友的真人照，但他竟然不要了，想要我的。”
    霍东忱沉下声音：“你给了？”
    “可能吗？”
    为了身体着想，肖西泽在某些方面一向拿捏的很有分寸，不跟禽兽挑衅。
    霍东忱不作声了。
    “至于这个小朋友的目标也很明确，对别人的真人照没有兴趣，所以另外那个小朋友的真人照我还真没有，可惜了，那个小朋友错过了认识一个帅哥的机会。”
    肖西泽嘴上说着可惜，脸上有点幸灾乐祸。
    “这叫真人照？”
    “怎么不是，背影也是真人的背影。”肖西泽吐槽了一句，“还不是你的人，调查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回头我亲自让人给你查。”
    “不必了。”
    肖西泽果断拒绝，免得还要换个方式偿还，不管欠人还是欠禽兽，他都不要。
    “你看重那个男生？”
    “是啊，这届国家集训队的名单出来了，其实我不太满意。”
    肖西泽望向窗外。
    “综合实力虽然不弱，但我想要的是绝对性的实力，我只在两个小朋友身上看到，尤其是这位，天生就是这块料，但他们都没有参加。”
    “你想让他参加？”
    “算了，不勉强，人啊，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肖西泽借题发挥了一下。
    “错过就是错过，而且两人上次的状态，还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状态，他们不止目前的实力。”
    肖西泽看向两个小朋友，两人挨在一起，等车的时间里，就没见两人分开过，不是手臂贴着手臂，就是胳膊搭着肩膀，要么脑袋靠着肩膀，腻腻歪歪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
    “青春真是好啊，你觉得那两个小朋友怎么样？”
    霍东忱打量了一眼：“你看重的那个，气质太干净，做事不会太狠，另外一个，是个能掌控全局的人。”
    “就那个站没站相，浑身跟没长骨头一样的？”
    “是。”
    霍东忱虽然不干人事，但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肖西泽也没有反驳。
    “那能拿下掌控全局的人，哪个更厉害？”
    两人像是有所察觉，同时回头。
    正好宾利的车子发动，开到一侧，肖西泽降下车窗，露出一笑。
    “两位小朋友，又见面了，回程愉快。”
    肖西泽看向楼巍。
    “我有种预感，我们还会再见，楼……”
    最后一个字，没人听清，豪车已经从旁边驶过。
    但仅仅只有一个字，也足够了。
    顾瑭看清了，也听清了，对方看的是男朋友！
    “他果然对你有企图！”
    楼巍就很无辜。
    “老牛想吃嫩草，难怪被老牛吃！”
    这一次，是顾瑭将楼巍推上了中巴车。
    两拨人，一拨往北，一拨朝南，分道扬镳。
    转眼又是新的一周，学校里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教与学。
    周一的状态，依旧是慢节奏的拉锯。
    少年的心思，期盼着明晚的看电影。
    所有的老师如常，只有生物老师的脾气越来越大，神情也越来越暴躁，横看竖看七班，不是垃圾就是废物，彼此看着都难受。
    李权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剩下的课就自习过去了。
    比起上课，众人还是觉得自习自由一点。
    到了周二，又有一节生物课。
    李权在黑板上写下遗传两个字，回头，正要丢回盒子的粉笔，直直朝王筱雅扔了过去。
    “站起来！”
    本来鸦雀无声的班级，立刻显得更加死寂无声。
    王筱雅揉着额头，脸色苍白，她害怕地起立，轻微地颤抖。
    “上课走神，成绩烂成什么样不知道？”
    “只知道化妆打扮，从小就不学好，以后也不是个检点的人。”
    王筱雅咬着嘴唇，当场落了眼泪。
    “哭哭哭，只知道哭，哭给谁看，没用！”
    顾瑭刚要张嘴，想了想男朋友，又忍了忍，他握紧拳头。
    楼巍看在眼里，知道是自己曾经让对方不要惹事。
    “做你想做的，出事一起扛。”
    顾瑭松开手指，语气也和缓了一些。
    “老师，女生化个妆，多大点事，就跟你抽个烟一样，人家好歹是为了大家赏心悦目，抽烟可是完全伤害他人，好像还真不一样。”
    李权冲着顾瑭过来，扬起手里的书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