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来找温迎的。”
    “没种，都两天了人没带回去？”
    宋景明听着爹的调侃，视线越过陈放肩头，冷不丁对上那个正小心翼翼偷看他的杏眼，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可爱。
    收回视线，直视陈放。
    “爸~~~”对着手机无奈拖长声音，撒娇意味十足。
    除去总裁的身份，他也是傅海棠从小疼到大的儿子。
    “你这两天是不是在给温迎办京大的转学手续？”
    宋景明‘嗯’一声，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爹。
    大学转学，尤其是跨省，很难。
    更不用说京大这种学校，教育局也算给他面子，说这事按照规定可以谈。但迟迟不给办…
    无非，想让他老子出面。
    想卖傅海棠个人情。
    宋景明知道对方的花花肠子，就迟迟没找傅海棠，他知道傅海棠不愿意为这种小事出面。
    “我给你办好了，这两天会有专人联系你。”漫不经心的声音。
    宋景明沉默两秒。
    “谢谢爸。哎对了，我跟我妈在一起呢，您有没有什么话我带给她？”
    傅海棠立马从这句不经意的话里听出了问题。
    音调突然变冷，“你妈在纵横？”
    “嗯，她刚到。”
    电话直接被挂断。
    —
    香港负责人的办公室，傅海棠坐在客椅上，盯着眼前热气发散的茶水。
    “傅董，开会时您说着急回京，那我们今晚把合同签了？您看行么？”
    “突然不急了。”
    傅海棠起身，把深灰色西装抓在手里，骨节突出的手凸起青筋，精壮的肌理包裹不住翻滚的怒意。
    强忍着回到酒店。
    赵涵正倚在套房门口等他，笑得格外亲昵。
    五分钟前，韩关山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进展。
    她说：“很顺利，昨晚已经睡过了…”
    还把脖子上的吻痕发了照片过去。
    “表哥，您就放心吧。不止昨晚，我现在已经到了香港，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一个不远千里送上门的美女。”
    “香港？你说傅海棠现在在香港？”
    “嗯哼～”
    韩观山笑得愈发玩味兴奋，“拿出你所有本事来，困住他，越晚回京越好。”
    本来不信傅海棠这么痛快离婚，以为他又谋划什么阴谋，没想到他竟然碰了赵菡。
    不过，谨慎起见，“把酒店名发给我。”
    —
    套房门口，傅海棠眼底微微发红，绷紧的脸色扯出一个惑人的笑。
    随手往自己左小臂上，死死按了把。
    剧烈的痛楚让他眼神清明了些，“昨晚没累着你？今天跑香港来。”
    赵菡脸一红，回味起昨晚。
    虽然做了，但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想着你，怎么会累呢？早晨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我心里可失落呢，就立马飞来香港了。”
    这话说的，就是比某人好听。
    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傅海棠在她那脸上打量一番，笑了笑。
    伸手掏房卡，掏了半天，“房卡忘带了，你去前台，办两张。”
    办两张！
    赵菡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美滋滋往电梯走，“好，那傅董您等我哦。”
    她刚进电梯，傅海棠手心转出一张房卡，刷卡开门。
    小臂的伤口被他刚才那一把按得撕裂，衬衣上隐隐渗出血迹。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面色平静到渗人。
    提线木偶般拿出玻璃杯，丢入一颗药，倒上热水。
    药片快速融化时，他在卧室不显眼的地方，搁上了一台迷你摄像机，点开录像。
    这是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出差的习惯。
    做完这一切，傅海棠看着黑漆漆的镜头，伸手摸向胸口，他感受到这个位置被一根冰锥刺透了。
    又凉又疼又硌得慌。
    也把他刺醒了。
    宋未雨人都在纵横了，而自己还在一厢情愿地保留什么清白的证据。
    得不到回应的爱情，真的值得继续？
    傅海棠你就这么廉价么！
    瞬间，他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死物都长了眼睛嘴巴，一个个眯着眼，张着嘴，窃窃私语笑话他。
    “哈哈哈，什么傅董啊？他就是个小丑。”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傅太太现在是陈太太啦。”
    “可笑又荒唐，如果我是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傅海棠急喘着站起身，胸口快速起伏，他惊恐地看周围的物品，眼底逐渐被血丝占领。
    假的，假的，这不是真的。
    桌椅板凳怎么会长眼睛还说话呢？
    傅海棠双手捂头使劲甩了甩，闭着眼尽力不去看那些嘲笑他的桌椅板凳。
    逐渐蜷缩在一起时，他突然听见宋未雨的声音。
    “傅董！傅董！您怎么了？”
    ……
    “老公…你不舒服嘛，又失眠了是不是？我搂着你睡呀～”
    ……
    “傅董，您睁开眼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帮您脱掉衬衣好不好啊？”
    ……
    “老公，我好爱你。”
    声音时远时近。
    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
    傅海棠倏地睁开眼，模糊中，他看见宋未雨在帮他脱衬衣，还软言细语地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