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我想这一次应该会有线索的。”
    女警杰西带着众人终于挤到了那匹已经毙命的马儿的跟前，扶着墙喘着气，她似乎觉得必须要有线索才对得起她的努力。
    “这七名被害老人所在的老人院声称监控发生了损坏，这匹可怜的赛马是博森在附近的马厩中抢的，至于他们最先出现的地方就在这条街，城市的监控并没有在其他地方拍到他们。”
    “也就是说我们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博森据点的线索。”
    杰西只是泄气了几秒钟，然后继续观察着凶手的一切道具，尽职尽责的样子跟其他治安局成员格格不入。
    “杰西，我想今天晚上很难有所进展，我们就先回去了。”
    凯尔在看到毫无结果的扫描结果之后，和这位仍在工作的女警道了晚安，临走前给了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凯尔局长，你以往在追查狂厄者，还有禁闭者的时候也要花上这么长的时间，也需要这么多无辜者的牺牲吗？”
    杰西此时有些消沉，不过这对于新人警员来说是必经之路，在被毫无头绪的案件打击地找不着北，之后要么变成毫无干劲的摸鱼人，要么变成意志坚定的成熟警员。
    要是平时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向他问起这些事情，凯尔的回答是只会假笑着安慰他。不过这一位出身是外邦社区的女警是伊琳娜看好的明日之星，自己总不能像是平时那样敷衍。
    “当出现这种棘手的犯罪者时，按照他的节奏来查案最终只会被牵着鼻子走。就跟外邦社区那一次一样，如果你和那群暴徒硬碰硬的话，事情反而会更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线索总会出现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抓住他。”
    一般像这样的鼓励，他只会对禁闭者说。
    不过在看到杰西展露出的笑颜，看来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可以让她们重新振奋起来。
    “谢谢你，凯尔局长。”
    凯尔挥了挥手，他带着禁闭者入住了切尔西的府邸，这座伯爵府让他有种于皇宫住宿的感觉，走在宝石质地的地板之上时，有种将财富踩在脚底的爽快感。
    不过这一切都被那名连环杀手的所作所为给冲淡了，博森施密特明明在管理局的时候只是一名有些懦弱的狂厄者而已，即便是在狂厄失控的时候，他的表现也更趋于保守的行动，和辛迪加的黑帮相比他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先生。
    就是因为这些记录和印象，所以当他的观察期结束之后，凯尔并没有多想，只是签下名字释放了他。
    然而现在看来，他被释放之后估计过得非常不顺，坎坷的程度已经让他变成了一名禁闭者，还是一名热衷复现或者说是谋杀英雄的连环杀手。
    凯尔轻点着桌面，禁闭者的转变定有一个契机。博森的契机也许是在新城，而不在辛迪加，毕竟他应该在释放之后就通过偷渡回到了新城，在新城经历了一些令人心碎的事情之后，才变成了这么一名禁闭者。
    翻看了一整天的记录，基本上都是杰西所写的，而上面有一条吸引了他的注意：感染狂厄之后离婚，嫌疑人的前妻已经于观察期期间再婚，现在带着儿子和第二任丈夫生活。经过询问，在嫌疑人感染狂厄之后，其前妻和儿子都没有再见过嫌疑人一面。
    然而管理局从来都没有禁止探监，像博森这种狂厄者的家属是有探望权的。
    “哟，凯尔。叫那个女警早点休息，结果你自己还在看这个案子呐。”
    “只是刚好想到了一些相关的事情而已。”
    切尔西拿着一杯红酒坐到了他的身边，也好奇地和他一起看了起来，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狂厄者变成禁闭者的契机。
    这个人和她完全不一样，他明明是拥有着一切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感染了狂厄就失去了一切，而她则是因为狂厄才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不，不单单只是因为狂厄，还有面前这个不会被金钱收买的男人。
    “对了，凯尔。为什么你不愿意被我包养，却和伊琳娜做起了生意？难道说你更喜欢她这种内敛的风格吗？”
    “包养和生意可差得远了，包养是出卖自己的自由，生意是等价交换。而且无论是她内敛的气质，还是你这种张扬的性格我都很喜欢。”
    听到凯尔毫无保留的话语，切尔西只是坐在宝石豹的背上，抚摸它们的手慢了一拍。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更喜欢我这种风格的吗？”
    切尔西的宝石豹低声嘶吼着，如同食肉动物捕猎时候所会做出的恫吓，不过凯尔放心地放下了文件，伸着懒腰靠在了它们凉凉的身上。
    “我又不是那种喜欢装神弄鬼的人。”
    “呵呵，在你还是巡警的时候，我在听到你说枷锁的事情时，确实以为你就是在装神弄鬼。我当时就想————要是你下一秒让我买下什么产品，或者说是交费成为会员的话，我就把你也变成宝石。”
    在切尔西还是宝石工匠的时候，她和师傅去过很多权贵的庄园，也拜访过许多宗教据点，在那些地方她见过太多类似的手段。比如说用黑暗来制造恐惧，或者用财富来笼络人心，然后宣称自己是神明的代理人，保持着正常人的状态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这些小丑的目的就是为了敛财，他们精心布置的场地都是为了让人沉沦，舒缓诚恳的话语都是早就写好的话术，用一个大而空的概念来骗取信任，让他们的目标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
    不过凯尔从来没有找她要过一分钱，也没有接受她的包养提议。就在切尔西伯爵怀疑他是不是还有着更深的目的时，他倒是连斯宾塞家族的邀请都拒绝了，为了自由不惜身负重伤也要逃出斯宾塞庄园。
    “不过到了现在，我倒是终于明白你想要什么了。”
    切尔西拍了拍手，搭着外套和大衣的宝石豹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尾巴顺带着关上了门。
    “你也想要一只可爱的西迪。”
    璀璨的宝石让房间内的其他东西都相形见绌，释放出的闪光占满了凯尔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