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花浅在脑海中疑惑地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花浅心里升腾起一丝不安。
    虽然他和系统是段孽缘，平时也没有什么感情。
    但三个位面下来，系统是他唯一熟悉的对象，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平时在他身体里乖乖待着，还不觉得有什么。
    突然消失，还怪心慌的。
    花浅暂时不去想这个事情，可能系统有什么事吧。
    花浅舔了舔唇角，对上燕俞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粽子的膝盖，“……我的腿，怎么了？”
    昏迷之前的记忆清晰在脑海中回放。
    战争最后还是打到了云城，思南书院被投了炸弹。
    他被炸弹轰了。
    花浅脸色苍白，僵硬地笑了笑，“你说吧，不管什么后果，我都能接受。”
    他能活着都是捡了一条命。
    只要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更别说他现在能看到，能听到，能说话，也没缺胳膊少腿，已经很幸运很幸运了。
    花浅甚至因为自己的幸运感到荒唐。
    老天什么时候开眼的？
    孟嘉容眼里浮了一层浅浅的泪光，似乎不忍心说下去。
    但在花浅坚持的目光中。
    他唇瓣动了动，声音艰涩得仿佛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你的双腿，彻底废了，以后……不能走路了。”
    花浅睫毛一颤，重新在床上躺倒，目光平静却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
    孟嘉容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正准备安慰他。
    花浅突然转头看向孟嘉容，“相衡呢？”
    他紧紧盯着他。
    孟嘉容不敢耽搁，忙不迭地说：“放心，相衡现在好好的，思南学院下面就有防空洞，小孩基本上都没事，他去吃饭了，一会儿就来。”
    花浅这才松了口气。
    双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密密麻麻，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上面啃噬。
    并且这种感觉在他苏醒过来之后越来越清晰。
    花浅深吸口凉气，看着孟嘉容勉强扬起一丝微笑，“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来到这？”
    孟嘉容白了花浅一眼，“还说呢，还不是因为想你了吗？结果我刚到云城，就听到了爆炸声，知道你在思南书院之后，我就赶快去找你了，你看，我因为你还受了伤呢……”
    孟嘉容亮出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道白色的疤痕，似乎是刚掉痂。
    花浅看了看，微微抿紧嘴，心里十分气愤。
    这就是气运之子吗？
    有人被炸断腿。
    有人被划到手，甚至只是破了一层皮。
    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花浅忍不住寻求安慰。
    “我是这次最倒霉的吗？”
    孟嘉容摇头，眼神带着沉重的悲哀。
    “不是，死了很多人，不过你是受伤最严重。”
    听到最后一句话，花浅又泄气了。
    所以他还是最倒霉。
    恐怕对一些人来说双腿被废，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花浅突然想起一茬，“所以，是你救了我？”
    整整一座城爆发大面积的战争。
    那些士兵应该也没有空去救人吧。
    他的家人只有相衡。
    相衡年纪还小。
    救他的人只有可能是孟嘉容，或者是燕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