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黎焰刚想说话，就被陆梵音一个抬手姿势给阻止了。
    “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
    “？”
    “敷面膜时候不要说话。”
    “……”
    看到黎焰摇头，陆梵音彻底想不通了。
    “那陆一鸣怎么会知道血型的事？”
    她直觉认为是黎焰故意挖的坑让人往里头跳。
    关于这个问题，只点头或者摇头根本解释不清。
    黎焰干脆把面膜揭开了。
    “陆梵音，你真的不要以为我有很多心眼子。”
    事实上，有是有的，但十个里头有八个是空的。
    剩下两个，一个掰开只有一半，另一个掰开是发霉的。
    所以黎焰想跟人耍心眼，纯靠运气。
    “那天吧，我接了个诈骗电话。”
    “？”
    陆梵音更懵了。
    血型跟诈骗电话有什么关系？
    黎焰开始讲述过程。
    “那人吧，打电话过来，说我有个快递包裹在哪里哪里，让我报姓名，身份证后四位，还有什么验证码核对。”
    “这不扯淡吗，我买没买东西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么明显的诈骗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然后我就问他，要不要核对血型，那人就懵了，说不要血型，就要姓名，身份证后四位，验证码，最后叽里咕噜一阵子，我就说我告诉你，我ab血，你知道你什么血吗？”
    “嘿，他还骂我神经病，结果我火了，我就骂他，你妈b，你爸b，你2b……”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被陆一鸣听到了吧。”
    说着说着，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这2b小子怎么不把整段话听完呢，如果听完他就应该知道我是在骂人，根本不是说什么血型。”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梵音在思考。
    如果照他这么说，对方坚持只要姓名，身份证号后四位和验证码，听着不像是诈骗。
    忽然，她想到了。
    “大概是哪一天打过来的？”
    具体哪一天黎焰不太记得了。
    “两个礼拜前吧？”
    “……”
    陆梵音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没买东西，但我买了。”
    “……”
    “所以那真的是快递的电话。”
    “……”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陆梵音不在意。
    她在想今晚的事。
    先前黎焰打过电话给刘叔。
    陆光鸿虽然没醒，但情况稳定下来了。
    现在陆一鸣和陆南音都回家了，陆锦杰在寿宴现场收拾残局，仅有刘叔在医院陪着。
    “老婆。”
    “嗯？”
    陆梵音这一声答的自然，反倒是黎焰觉得不自在了。
    “用女人声音喊你老婆，总觉得怪怪的。”
    陆梵音挑眉。
    “你还没习惯啊？”
    黎焰摇头。
    “没。”
    想换回去，然后抱着她，如她所说的，滚到房间沙发做点脖子以下能做的事。
    陆梵音淡笑着把话题拉了回去。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哦，我是想问，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倒不是要去关心那老登，起码得知道大概情况，接下来才好有所打算。
    提起陆光鸿，陆梵音眼神凉了。
    “去干什么，拔氧气管吗？”
    “……”
    “犯法的哦。”
    “……”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生死，只在乎他遗嘱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话音落下，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黎焰的私人号码。
    来电显示：母猴壹号。
    黎焰“嘶”了一声，赶紧把手机推过来。
    “我妈。”
    “……”
    陆梵音没急着接，只是望着他。
    “她是你妈妈，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这不是废话嘛。”
    黎焰叹气。
    “要是被她知道一个大大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女儿，估计得……”
    “得怎么样？”
    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以温女士的接受程度，搞不好会开个party，庆祝自己多了个女儿。
    陆梵音接了。
    起初，温女士的语气听着还挺不正常，可就在听到“跟女朋友”在一起这几个字时，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不止玩笑没了，就连声线都变了。
    沉稳，严肃。
    “既然你俩在一起，那肯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了。”
    陆梵音“嗯”了声。
    同时心里好奇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对了，阿焰。”
    陆梵音回神。
    “您说。”
    温雅汶一本正经的。
    “我在热搜上看到儿媳妇的名字了，那事你还没跟她说呢？”
    陆梵音用眼神询问黎焰。
    什么事？
    黎焰同样用眼神回答。
    等挂了就告诉你。
    “还没。”
    “没什么，我就问问，对了，等你跟她说的时候，记得给我和你大姨记个头功啊，要是没我俩这么努力，事情也没这么快水落石出。”
    “呃，好。”
    “那我挂了哈。”
    “好。”
    “儿子，加油，今晚争取拿下儿媳妇，明年咱家能不能摆喜酒就靠你了。”
    “……”
    “实在不行，妈给你把民政局搬到门口来。”
    “……”
    “记住了，要超爱！拜拜。”
    挂了电话，陆梵音满脸狐疑。
    “你妈妈说的事，是什么事？”
    黎焰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组织了下语言。
    “你刚才说只在乎老登遗嘱上写的是谁的名字，嗯，就这么说吧，之前是谁我不知道，但他醒了之后，遗嘱上一定是你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
    ——
    陆一鸣在市中心的富人区有房产，是一间三百平的复式公寓。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去过医院后不想回陆家，便开车来到这里。
    陆南音跟着一起过来了。
    刚进门，陆一鸣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陆南音，你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种话，什么叫真的是她，假的是我们俩，你知不知道今晚的寿宴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现在呢，全都被你毁了！你……”
    他怒不可遏，抬起手，想给陆南音一巴掌。
    然而，却被她躲开了。
    以往暴躁泼辣的陆南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冷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在年前出国？”
    陆一鸣坐到沙发上。
    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紧的是该如何收场。
    “不是去读书吗？”
    “读书，我有病吗？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跑去读书？”
    陆南音笑得讽刺。
    “陆一鸣，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连每年该去看妈妈的事情都忘了。”
    ——
    医院。
    陆梵音站在老登病床旁。
    手痒，想拔氧气管。
    如果被逮了，进去踩缝纫机的是黎焰。
    黎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