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南音讲得口干舌燥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陆梵音才回过神。
见她始终没什么表情，陆南音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的话有点多？”
陆梵音：“不是。”
陆南音松了一口气。
然而关键时刻，公主大人很实诚。
“是很多。”
“……”
陆南音低着头，大脑快速运转着组织语言，尽量长话短说。
谁知一紧张，她就开始结巴。
“我，我，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之前在陆家的都不是你，虽，虽然看到你会笑会闹，我很高兴，可是终究不是你……”
她所崇拜的姐姐，是第一眼见面时，冲她羞涩一笑的粉嫩小可爱。
是年幼关系融洽时，任她闹，陪她笑，睡觉给她摸大腿的快乐小仙女。
更是交恶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却默默努力，样样优秀的高冷大美女。
总之，身和魂都得是陆梵音。
不是就不行。
“我以为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好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你不是你……”
之前一直由黎焰处理，不用面对陆南音的热情，她就没花时间去想该怎么与之相处。
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是把陆梵音整不会了。
“姐姐~”
“……”
这撒娇的调调，跟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奶猫似的。
陆梵音不自然的动了动脖子，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客厅方向瞄。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心有灵犀，塞着耳机打游戏的黎焰同时抬起头。
他没听到姐妹两人在谈什么，却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于是挑挑眉，抬抬下巴，意思是随自己的心来，不要勉强。
随心吗？
她都能站在陆南音的角度思考问题了，心里怎么想的，还用问？
“其实……”陆梵音抿了下唇，缓缓开口，“我还是我。”
陆南音闻言，抬起头。
“你意思是……”
陆梵音迎着她的目光。
“黎焰在陆家所做的事，都是经过我认可的，虽然处理方式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以陆南音的情商，哪怕逐个字查字典也没法理解这么弯弯绕绕的话。
她放弃治疗。
“你还是直说吧，我听不懂。”
“……”
这脑子，别考研了，烤鸡翅膀吧。
“你和钟思远的事，是他发现的，但他告诉我了，我知道，也认可他的处理方式，你态度的转变，我也知道，之后我拜托他以我的身份照顾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陆南音没说话，也没反应。
公主大人以为她还没听懂，干脆更直白些。
“记住，你是我妹妹，只要你不会背叛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就跟我刚回陆家时候一样。”
话音落下，陆南音眼泪又冲出来了。
陆梵音：……
就挺难办的。
“呜呜呜呜，”陆南音抽了张纸巾，用力擤掉鼻涕，“早知道是这样，我，我就早点找个渣男来谈，谈恋爱了，这样，这样就能早，早点跟你和好了，呜呜呜呜，恋爱脑也，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
“呜呜呜呜，姐姐，以后我在陆家给你当卧底，我只做你这边的卧底。”
“……”
你的脑子适合卧床，不适合卧底。
陆南音的眼泪，是在陆梵音主动递上纸巾，并且亲手替她擦掉后停止的。
“虽然确定你是我姐，但是你用这么个男人的身体，我还真不习惯，”她抽噎两下，“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换回来啊？”
想跟姐姐贴贴。
关于这个问题，陆梵音思考过。
“目前还没找到原因，我想过是因为车祸，但盲目去尝试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所以我还在犹豫，在此之前我只能用这具身体活着。”
陆南音细品这句话。
“只能？”她想到了，“所以你没有跟骚男人谈恋爱是不是？你们之所以频繁的接触，是因为身体互换了，不得不定期见面了解对方的情况？”
“呃，这个……”
陆南音“啪”的一下拍在台面上，情绪高昂。
“我就说嘛，以我姐的眼光，怎么着也得找一个颜值与智慧并存，霸气与温柔同在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就黎焰那种除了脸好看别的一样都不行的娱乐圈小白脸……”
没等她说完，陆梵音慢悠悠的开口：“可他真的是我男朋友。”
陆南音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
陆梵音接着说：“将来也会是你的姐夫。”
陆南音：……
呜呜呜呜，破防了，哭一会儿，谁都别理我。
——
晚上十点半，陆南音先去车库开车，准备将全副武装到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外面的陆梵音送回去。
临别，黎焰拉住她的手腕。
“你拍物料需要几天？”
年前回来，是定好了摄影棚为宋氏珠宝拍摄广告物料。
陆梵音：“只定了一天的棚，拍完当天晚上就走。”
地方台那边的节目需要提前排练。
黎焰耸耸肩，笑：“所以，又见不到了？”
陆梵音懂他的意思：“你怎么这么黏人？”
他把她说过的话还回去：“你说的，不准逃，逃了要弄死我，我想保住这条命，只能黏着你了。”
公主大人不满：“说的我强迫你似的。”
黎焰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没，没强迫，我心甘情愿。”
隔着口罩，他看不到陆梵音的表情。
但看到了一双弯弯的眼睛。
“你的态度不像心甘情愿。”
“那没办法，就算你不满意，后悔跟我交往……”黎焰停顿了几秒再继续，“也已经来不及了。”
“没后悔，永远不后悔，”她轻轻笑了声，立刻正经，“离我爷爷生日还有半个月，陆家那边你多加小心，你现在用我的身体，女性在力量方面肯定要吃点亏，必要时候先顾自身安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我没有意见。”
说话间，她瞄到了手腕上缠着的红绳。
是上次时尚盛典时，黎焰为了方便她分辨方向给她戴上的。
“这个金花生，你拿回去吧。”
她记得他说这是温女士去庙里求的。
黎焰拒绝了：“我的就是你的，戴着吧。”
身后传来车喇叭声。
陆梵音回头看了一眼：“我再说一次，你一定要小心。”
黎焰视线跟着她：“你不是会啰嗦的人。”
陆梵音很直接：“因为喜欢你，所以会担心。”
听了这话，黎焰耳朵红了。
他不避不闪，迎着她的视线。
“回去吧，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
她转身时，他喊了声。
“梵音。”
“嗯？”
“谢谢你。”
也谢谢上天。
让我遇到最好的你。
——
黎焰：想做口香糖，时时刻刻黏着老婆。
陆梵音：哦，嚼着没味道了就可以换下一个了。
黎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