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大姨妈的影响，黎焰整个下午都趴在办公桌上。
不想说话，不想动，心情还特烦躁。
烦躁到哪怕看到桌上的保温杯，他都想骂上两句。
止痛药吃了，但不顶用。
小腹的位置仿佛装了个电动搅拌机。
刀片刮着他的肉，疼一会儿，停一会儿，玩命一样的折腾。
黎焰欲哭无泪。
妈的，做女人太难了。
他要换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
他开始收拾东西，关机走人。
黄宝怡看着他：“梵音姐，今天有应酬吗？”
黎焰想了想，回：“没有啊。”
黄宝怡：“那你这就走了？”
黎焰以为看错了时间。
等确定过了六点，他反问：“不是可以下班了吗？”
黄宝怡往周围看了一圈。
“可是没有一个人先走。”
顺着她的视线，黎焰这才发现，几乎全办公室的人，除了他以外，都坐着不动。
有的打字，有的按计算器，有的滑动鼠标，还有的公然摸鱼，就是没人下班。
他有点懵。
“这里的同事都不爱回家吗？”
“……”
很快，他就搞明白了。
都在加班。
黎焰拿出手机，给陆梵音发微信。
两人商量了一下把互相的微信名进行了备注。
要不总觉得是在跟自己说话，怪别扭的。
【16岁少男惨遭醉酒继父关wifi：你们公司加班费很高吗？】
【fy：没有加班费，可以按时长申请调休。】
听听，资本家这邪恶的口吻。
黎焰冷哼一声。
不给钱，那加屁个班。
他放下手机，挥挥手：“走走走，回家了。”
黄宝怡震惊。
去年创下陆氏集团加班记录的陆梵音居然准时下班了？
“你……在开玩笑吗？”
领导有时候会正话反说。
“谁开玩笑了？”黎焰摸着疼痛的小腹，“上班不就是图个下班吗？不然还图什么？”
黄宝怡：……
她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得补充一点。
“还图钱。”
黎焰走下工位：“既然图钱，那就更不能加班了，加得再多也没钱，只能调休，等于白干。”
他很好奇，调休这玩意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竟然为资本家压榨打工仔提供了新的思路。
希望这位发明者晚上睡觉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在黎焰的带领下，同事们开始动起来了。
身为助理，黄宝怡提醒：“梵音姐，老郭在楼下等着了。”
黎焰顿住脚步。
哦，那个叛徒司机啊。
“行，我知道了，”他说，“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了，下班了，该干嘛干嘛去。”
黄宝怡眼睛一亮。
她下午才跟闺蜜说想去看电影。
“谢谢梵音姐。”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唯独左边几张工位上的还没动。
黎焰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
“下班不积极，脑子有毛病，走了走了。”
其中一个抬头。
“我们在赶一份报告，还不能走。”
“很急吗？”
如果是正经工作，那不能耽误。
“陈总说明天就要，不过合作方下个礼拜才会过来开会。”
黎焰翻了个白眼。
“那位陈总活不到下个礼拜了？”
“……”
“走了，回家，这些明天再做。”
几名同事面面相觑。
卑微社畜，在线心慌。
“可是陈总……”
黎焰老讲义气了。
“他要问起来，就说我让你们下班的。”
他利用下午的时间稍微了解了下。
在陆氏集团，陆梵音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尽管是个没有头衔的见习岗，可大家都知道她是陆老头的长孙女，总会卖几分薄面。
“这……”
还是不敢动。
毕竟现官不如现管。
打工人有打工人的无奈。
黎焰不再勉强。
“行吧，你们加油，完成了早点回家。”
“好，好的。”
——
陆氏集团地下停车场。
老郭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立刻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
“陆小姐，请。”
黎焰上了车。
老郭调了下前视镜。
“陆小姐，回家吗？”
肚子还在疼，黎焰闷闷不乐的。
“嗯。”
他看到老郭戴上了蓝牙耳机。
“又要给你老婆打电话？”
老郭愣了愣，然后勉强挤出一抹笑。
“ 啊，是啊。”
黎焰靠着右边坐，视线斜斜的落在老郭身上。
“看来你挺顾家的，怎么样，儿子的病好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开口，别跟我客气。”
“好，好的。”
奇怪了。
脸还是那张脸，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老郭找到答案了。
陆小姐话变多了。
一路上，那张嘴就没停过。
“老郭啊，你跟着我几年了？”
“去年年终奖还满意吗？”
“今年要不要给你涨涨工资？”
“我觉得你太辛苦了，日夜这么跟着我都没得休息，要不以后法定假日让你休息休息？”
“你这蓝牙耳机什么牌子的？”
“你儿子那天发烧到几度啊？”
“你家住哪里？”
“你老婆在哪里上班？你儿子发烧了，能来得及照顾吗？”
“……”
天南地北的聊，话题一会儿一变，他根本招架不住。
黎焰身子往前探。
此时，老郭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号称鹰眼的他看的清楚。
通话中。
和陆小姐。
黎焰无语。
果然是蠢货。
带出来的间谍也蠢。
途经一家购物广场。
黎焰看了一眼纤细却光溜溜的手腕，突然心血来潮。
“诶，别回家了，去商场。”
“啊？”
半路改目的地过去不是没发生过，让老郭惊讶的是，自打他成为陆梵音的司机，就没见她去过商场这种地方。
黎焰听到他很刻意的问了一句。
“陆小姐，您真的要去百宏广场吗？”
“……”
你这通风报信的腔调还可以再明显一点。
黎焰将计就计。
他凑近到老郭耳机旁，忽然拔高嗓门。
“是啊，我要去百宏广场，我要去逛街，我要买东西，听清楚了吗？”
不止老郭，电话那头的陆南音耳膜也要被震破了。
“好，好的。”
黎焰得意洋洋的靠着车座。
也不知道蠢货会使出什么蠢招。
他忽然想到了。
那天互换身体会不会因为陆一鸣和陆南音耍了阴招？
如果再来一次，能不能换回去？
无论如何，试一试。
他给陆梵音发微信。
【16岁少男惨遭醉酒继父关wifi：来百宏广场。】
没回。
黎焰不急。
他心想着如果换回来了，第一件事该去干嘛。
小腹猛地抽痛了一下。
“……”
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大姨妈家把酒柜里珍藏的酒全部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