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围着之前必清安坐过的巨石转了几圈，终于确认没有人，才惶恐起来：
    “五福，必清安他……你的心……”
    我气短胸闷，脸色发白：
    “你问谁？”
    玉骨“哇”地一声哭了：
    “必清安真不是坏人，他把我抓来只是想让你救织意。他每天都对织意说很多想她的话，我都听见了的。”
    我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玉骨：
    “必清安给他的女人说情话，又不是给你说，你凭这个判断他不是坏人，你是不是傻？”
    玉骨觉得自己很委屈：
    “南柏山伤蓝雪那么重，你对姜梅也不闻不问。我以为世上的男人都和你们一样，哪里会想到还有必清安这种，我就觉得他不是坏人。”
    玉骨说南柏山伤了蓝雪，我无话可说。可是她说我对姜梅不闻不问，我不接受：
    “姜梅她不爱我，她接近我是为了害我，我对他不闻不问不是很正常吗？”
    山上风大，玉骨满脸泪水，发丝被风吹的糊了一脸。
    她也不整理，像个疯婆子一样声嘶力竭地反驳我：
    “南柏山也不爱蓝雪，蓝雪还不是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我头都要炸了。
    我本来就不擅长感情上的事，玉骨也没有经历过，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别人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
    我还想有个像织意一样的女人，可以爱的死去活来。可是这是我说有，它就能有的东西吗？
    我揉搓着发空发虚的胸口：
    “我不管他们谁爱谁，谁付出的多。我只想知道，我怎么拿回我的心。”
    玉骨不理我，抹着眼泪看着乳雾。
    乳雾一脸为难：
    “必叔公既然走了，就是不想理我们，如果我带你们去找他，恐怕……”
    玉骨赶紧拽住她的话尾巴：
    “你怕他会怪你对不对？所以你知道他在哪里？”
    乳雾不会撒谎，虽然一脸为难，还是点了点头。
    玉骨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乳雾姐姐，你带我们去找必清安吧，不然五福会杀了我的。”
    乳雾想说我是开玩笑的，可是一回头看着我满脸凶狠的样子，又闭了嘴。
    玉骨走到乳雾面前，仰着头，脸上的泪水让她像个没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可怜：
    “乳雾姐姐，你救救我吧。你以后不是要恢复人身吗？放心，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全阴间最漂亮的身子，保证比我的都漂亮。”
    乳雾哑然失笑：
    “我只要褪去狐身，就可以有我自己的身子，用不到别人的。”
    玉骨继续卖乖：
    “我是千年灵婴，我知道哪里有修炼之人最想要的灵丹，到时候我全都告诉你。”
    乳雾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自己本身就是灵狐。”
    玉骨眼看软的不行，直接撒泼打滚来硬的：
    “都不行是吧？你们一个不帮我，一个想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玉骨说着就往万虚山的边上跑。
    我没拦她。
    她咋可能死？她就算真的跳下去了，摔的也是素忧的身子，她只是个意识体，怎么可能受伤？
    但是乳雾被唬住了，连忙伸出一条尾巴卷住玉骨的细腰：
    “别闹，摔下去可就不是美人了。”
    玉骨在半空中挣扎：
    “美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往死了逼。”
    乳雾无奈，只能哄：
    “好好好，你先下来，咱们有事可以慢慢商量。”
    乳雾垂下尾巴，玉骨揪着狐尾上的毛不肯落地，身子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玉骨太任性了，乳雾拿她没办法，但是我可以收拾她。
    “玉骨，你被必清安抓来这么久，不会只听到他说想织意的那些话吧？他有没有说过，如果织意活过来，他们会去哪里？”
    玉骨猛点头：
    “说过，不过那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没有乳雾姐姐带我们去，我们肯定到不了那里。”
    玉骨说完看着乳雾，乳雾缓缓吐出两个字：
    “忘川。”
    我看着乳雾：
    “啥？”
    玉骨对着乳雾点头：
    “对，就是忘川。”
    我明白过来：
    “一个地方啊？很远吗？要乳雾带我们飞过去吗？”
    乳雾微微叹气：
    “那地方我也去不了，我只能送你们到离它最近的地方。”
    我惊讶了：
    “飞都飞不过去？是山太高了？还是距离太远了？”
    乳雾轻轻摇头：
    “都不是。”
    乳雾总是不紧不慢，可把我急的要死，幸好玉骨在旁边接话了：
    “去忘川不是远不远的问题，而是靠近那个地方的人，会忘记自己的过去。等于到了忘川，你就是另一个自己了，甚至连你去干什么都会忘了。”
    如果是这样……
    “那必清安和织意去了那里，会不会忘了他们是自己爱的人？”
    玉骨终于拨开糊了一脸的头发，露出表情到位，但是绝无半点伤心的小脸：
    “不会，他们有十世的纠缠。就算忘了这一世，还有九世让他们知道自己相爱。”
    我明白了：
    “所以我们……”
    玉骨连忙摆手：
    “没有我们，我可没有和你纠缠。如果我们真去了忘川，你会忘了我是谁，我也不会记得你是谁。”
    我闭着嘴，用鼻子又长又闷地“嗯”了一声：
    “要不我们写个字条带在身上，如果真的忘了就看看，也好提醒我们去干嘛了。”
    玉骨没想到我这么机灵，竖起一个大拇指挖苦我：
    “进了忘川，就是你妈站在你面前叫你好大儿，你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点头：
    “所以我说写个纸条提醒自己，我……”
    玉骨眼泪没干，不耐烦的表情就出来了：
    “我什么我？都说了，只要你靠近忘川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你写的纸条。”
    我还想争辩：
    “那我就写详细点，写我为什么来忘川，要干什么事，要找什么人，为什么找他……什么的。”
    玉骨已经完全对我失去了信心，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离我远点的样子看着我。
    我还想说什么，乳雾开口了：
    “五福，去忘川也会有很多危险，可能比中阴境还可怕。如果你忘了怎么使用轩辕剑，忘了你认识我和玉骨，那后果就是，我们可能都会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