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如果幻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和冰冰的孩子也是真的。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和冰冰成亲，又有了孩子呢？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或许它根本就不是事实。
    那个幻境里一定是真假参半。
    “你怎么了，情绪很不对劲。”燕楚女问道。
    坐在前排的刑天也扭过头来：“他在幻境里迷失了，他似乎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听他这么说看向他：“那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刑天愣了一下，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我还真就说不清楚，只能你自己去感受。就像现在，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迷失了。
    “走吧，那屋子你不能再进去了。”赢勾看向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现在是赢勾，是在六年前的江北我帮你夺回的赢勾的身体，我们到了幽冥血海，但之前我们到这儿的时候你还是龙枭，也就是说我在那个屋子里经历的六年前的事情真实地影响到了现在，对吧？”
    他一脸的懵，似乎不太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回到过去影响未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一直都是赢勾，至少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身体。”刑天说，燕楚女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印证刑天说的话。
    我敢肯定，他们的记忆已经被篡改了，我在幻境里做的事情也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记忆。
    我扭头看向已远的那个小屋，那个神秘的小屋。
    那个联通了六年前江北的小屋。
    我的心里有些不舍，一部分是因为没能够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那个叫冰冰的女孩，或是女人。
    我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已经有了身孕，只是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那我和徐秋妍之间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在说谎。
    整个事件中肯定有人说了谎话，那个人是谁呢？
    我觉得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车子又停了下来。
    燕楚女和刑天都看向了我，就连赢勾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某种异样。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在前面不远处有两个人，一个大人和一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小男孩。
    那个大人竟然是冰冰，她牵着的孩子……
    我的心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刺痛。
    那该不会是我和她的那个孩子吧？
    怎么可能，时间上对不上，虽然我丧失了六年前在江北的记忆，但最近几年的记忆我依稀还是有的，虽然这些年我确实过得很恍惚，但在我近几年的记忆里就没有冰冰这个人。
    那个孩子才两、三岁，就算是三岁也就是四年前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冰冰的脸上满是哀怨。
    我不由自主地下了车，向着冰冰走去。
    “终于等到你了。”她很是激动地说，她的脸上居然带着泪痕。
    她蹲下身去对那孩子说：“念白，叫爸爸！”
    那小孩像是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他一下子就躲到了冰冰的身后，冰冰把他拉出来：“你不是一直都在问爸爸去哪了吗？现在爸爸就站在你的面前，叫爸爸啊！”
    我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这个孩子竟然真是我和她的孩子。
    她给孩子起的名字叫念白，那个白指的是我吗？
    “他有些害羞。”冰冰将他抱起来，他的头埋在了冰冰的肩膀上。
    冰冰有些歉意地笑笑跟我解释道：“他一直都念叨着，问我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的爸爸在哪，我也不知道你在哪，所以只能哄他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那孩子扭过头来看着我，那小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我发现他和我小时候长得真的很像。
    我身上还带着我小时候与父母的合影，那张照片上的我比这孩子大不了多少，从脸的轮廓看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甚至连我都不敢去怀疑这孩子不是我的。
    赢勾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也在仔细打量着那个孩子。
    我轻声问他：“你觉得像吗？”
    赢勾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他突然说了一句：“江小白，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歪头看他，赢勾叹了口气：“不能怪你，你的记忆一直都有问题，不只是你，就是我的很多记忆都因为你变得杂乱，不过现在我想起来了，你和她之间确实是有故事的。”
    我问他，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
    “她救过你一命，还照顾了你差不多两个多月，在这两个月里，你们生出了感情，但因为你觉得这种感情让你无法面对徐秋妍，最后你不辞而别了。算算应该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这孩子你们是什么时候有的我也不记得了，我被封印的时候对于外界的事情有时候能够感知得到，有时候却不能，况且这种事情你是肯定不会让我知道的。”
    他说的这种事情应该就是指我与冰冰那啥的时候。
    燕楚女也好奇地看着那孩子，她伸出手去：“来，姑奶奶抱抱！”
    我翻了个白眼，不过想想她说得没错，因为就连我都不知道应该叫她姑还是姨反正她和江家的关系太复杂了。
    我原本以为那孩子会拒绝，谁知道他竟然一下子便跳到了燕楚女的怀里，脸上还满是笑容。
    或许女人天生就有一种母性，一种让孩子自然亲近的母性。
    “江小白，确实和你小时候很像，而且他长得比你小时候好看多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江念白吗？”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冰冰说的。
    冰冰点点头：“对，我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他记住，他的爸爸叫江小白。”
    燕楚女叹了口气：“你不是想让他记住，而是想让自己记住，你这孩子还真是傻。”
    接着两个女人竟然拉起了家常来。
    赢勾轻轻碰了碰我，压低声音：“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你和她连娃都有了，总不能对人家母子不管不顾吗？”
    他这话把我问住了。
    他接着又问道：“这么一来你想过要怎么和徐秋妍解释吗？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其实就连我都没能够看懂，总是若即若离的，说不亲近吧，你们又总是心有灵犀，说亲近吧，你们之间的那种感觉还不如一些恋爱中的男女。”
    赢勾已经适应了当今社会，对很多事情他都已经能够坦然接受，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已经学会了与时俱进。
    我摇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竟然有了孩子，我当然也不能弃孩子的母亲于不顾，但我与冰冰之间有感情吗？至少在我现在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的。
    我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徐秋妍，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我们最多就是拉一拉小手。
    我一直都相信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和冰冰居然是结过婚的，而且还有了孩子。
    这让我有一种愧对徐秋妍的内疚。
    我想着如果是再见到徐秋妍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估计心态会崩掉。
    我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在找你的一个朋友？”冰冰的话让我回到了现实。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充满了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来到这个地下城不就是为了找狗蛋儿么，就是因为那个屋子，所以我们应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