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除夕那天。
    江蕴宁尤其激动，早早就起来了。
    她洗漱完之后，跑去沈砚周面前，兴奋地问：“等会是不是要贴对联？”
    “嗯。”沈砚周笑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就这么激动啊？”
    江蕴宁点头：“当然，这可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沈砚周把人带去餐厅：“那先吃早餐，等会我们再贴春联。”
    “好。”江蕴宁坐在餐桌前，“那下午是不是要回沈家老宅？”
    “对，爷爷昨晚已经到老宅了。”沈砚周把早餐放到江蕴宁面前，“今晚除夕夜，来的人应该也挺多的。”
    江蕴宁点点头。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便去把写好的对联拿出来，就贴门口的位置，讨个彩头。
    沈砚周身高腿长，都不用椅子，一伸手就能贴上去，江蕴宁站在不远处帮她看位置：“左边一点……欸，有点过了，往右边回一点……好了，就这里。”
    贴完之后，沈砚周的手都沾上了红色，江蕴宁看着他笑了。
    沈砚周轻笑一声，伸手就要往江蕴宁脸上抹。
    江蕴宁跑进房子，笑着囔囔：“沈砚周你太坏了。”
    两个加起来五十岁的人，绕着客厅你追我赶，像小孩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江蕴宁累了，倒在沙发上，举手投降：“我不玩了，好累。”
    沈砚周轻笑：“体力不行。”
    说完便去洗手间洗手了。
    江蕴宁撇撇嘴，没反驳——她体力的确不怎么好，尤其是在跑步上。
    啧，也不知道沈砚周这人是怎么锻炼的，体力这么好，平时坐在办公室，也不见对方的八块腹肌受影响。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有点肉肉的。
    等过完年，她也要锻炼了。
    沈砚周出来就看到对方手放在小腹上，愁眉苦脸，关心道：“怎么了？肚子疼？”
    江蕴宁把手移开，摆摆手：“不是，我就是感觉好像胖了。”
    沈砚周坐在沙发上，把人抱在自己腿上，江蕴宁已经习惯对方的搂搂抱抱了，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沈砚周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腹，评价道：“软软的，没胖。”
    江蕴宁半信半疑：“真的？”
    沈砚周认真点头：“真的。”
    江蕴宁信了，笑道：“那我不用锻炼了”
    “锻炼还是要的。”沈砚周捏了捏她的脸，“体力不行。”
    他还举例说明：“昨晚都没做完就喊累了。”
    ……
    江小姐红着脸瞪他·“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问题？”
    明明是他欺负人！
    时间那么久。
    沈砚周挑眉：“我有什么问题？”
    江蕴宁深沉道：“好像太久也不好，要不去医院看看。”
    沈砚周：……
    这是什么脑回路？
    他被气笑了：“宝宝，要我现在证明我有没有问题吗？”
    沈砚周说着还轻轻顶了一下胯。
    江蕴宁脸更红了——她不该挑衅的。
    “不用，你很健康，非常棒。”她连忙道，“是我的问题。”
    两人闹了一通，吃过午饭之后，便拿上过年礼物，回了沈家老宅。
    江蕴宁鲜少回去，她只记得沈家老宅很大，房子还是中式园林风，非常的有韵味。
    之前听周岚矜说过，沈家老宅已经很多年了，仍然屹立在那，见证沈家下一辈人的成长。
    从市区回到老宅，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行驶在平坦道路中，远远看去，风景极好。
    沈家老宅旁有一棵高大的古树，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树上还有叶子，枝叶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既为老宅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又巧妙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沈砚周笑道：“那棵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听我爷爷说，是我的曾曾曾祖父栽下的。当时这里还没发展，祖父嫌太荒凉，便自己栽树，没想到这棵树这么顽强。”
    江蕴宁看向那棵古树，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对古树的敬畏。
    绕过一条巷道，便是老宅的正门了。
    老宅的建筑风格融合了东西方艺术精华，主体建筑为三层砖木结构，巍峨耸立，气势恢宏。外墙采用上等青砖砌筑，历经风雨，色泽愈发沉稳，透出浓厚的历史气息。
    大门自动开合，沈砚周开车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庭院。中央一方碧绿的池塘，锦鲤悠游其间，水面倒映着四周的亭台楼阁，宛如一幅生动的水墨画卷。
    庭院两侧，奇石嶙峋，古木参天，一株百年紫藤盘绕石柱，繁花似锦，香气四溢。角落处还有一处花园，种着各种季节的花朵。
    老宅的管家迎上来，微微鞠躬：“少爷，小姐。”
    沈砚周颔首：“李叔。”
    李叔道：“老爷在客厅里面，正在和顷凡少爷聊正事，您稍等一会。”
    “嗯。”沈砚周把后备箱的礼物拿下来，递给李叔，“麻烦您帮我拿进去，我先带繁繁熟悉一下路。”
    “好的。”
    沈砚周牵着江蕴宁，往庭院右边走去，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点缀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坛。
    江蕴宁看着旁边的花朵，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到？”
    “应该晚一点。”沈砚周道，“我妈过来送完礼物就离开，不会在这留宿的。”
    江蕴宁点点头：“那我们留宿吗？”
    “你不想的话，我们可以回枫桥。”
    江蕴宁笑道：“算了，你好不容易有空，还是多陪陪爷爷吧。”
    “嗯，留在这边的话，晚上会有烟花。”
    江蕴宁惊讶：“这里能燃放烟花？”
    沈砚周解释：“嗯，这里偏僻，目前还没有划为禁燃区。”
    “那就更应该留下来了。”江蕴宁笑意融融。
    在市区过春节时，除了倒计时的时候热闹，后面就没有过年的感觉了。
    两人逛了一圈，李叔便找了过来，说老爷子已经忙完了。
    沈砚周点点头，拉着江蕴宁往回走。
    穿过庭院，便是主宅，里面空间布局严谨有序，每一处细节都流露出精致与考究。高挑的厅堂内，梁柱之上雕刻着繁复精细的吉祥图案，寓意富贵吉祥、福禄寿喜。
    地面铺就的大理石光洁如镜，映照出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光影交错间，营造出华美而庄重的氛围。墙壁上挂着历代名家字画，墨香四溢，书香门第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廊两侧，一扇扇雕花木门后隐藏着一间间典雅的居室。室内家具皆为名贵红木打造，线条流畅，纹饰精美，搭配细腻柔软的丝绒布艺，尽显奢华而不失雅致。
    虽然江蕴宁之前已经来过了，但还是不得不感慨，老一辈的审美真是绝了。
    老爷子正坐在红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茶。
    沈砚周牵着江蕴宁走过去：“爷爷。”
    江蕴宁也问好：“爷爷好。”
    “坐吧。”老爷子笑道，“小宁的手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差不多好了。”江蕴宁笑道，“还要多谢爷爷帮忙。”
    老爷子一笑：“一家人不用客气，你和砚周好好过日子就好。”
    老人家最想看到无非就是自己的儿孙幸福美满。
    江蕴宁点点头：“嗯。”
    沈砚周：“伯父他们也回来了？”
    “嗯，比你们早一些。”老爷子道，“不过你伯父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刚下飞机没调整回来，我便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了，顷凡也去照顾他了。”
    江蕴宁闻言眼睛眨了几下。
    沈砚周点点头：“那等伯父休息好之后，我再去向他问好。”
    “嗯，今晚留着住一晚吗？”老爷子问，“我已经让佣人提前收拾好你的房间了。”
    “好。”
    两人又陪老爷子聊了好一会儿，便被老爷子赶回房间休息了：“去休息吧晚上还要守夜。”
    沈家有除夕守夜的习惯，过了凌晨才去休息。
    沈砚周怕江蕴宁困倦，便应了声，带着人回了房间。
    沈砚周的房间很大，但也很简洁，灰白色的墙壁色调，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仅以几幅极简风格的艺术挂画点缀。
    地面铺着原木色复合地板，其自然纹理与整体简约风格相得益彰，营造出宁静舒适的氛围。
    房间布局规划得井然有序，主要分为休息区、工作学习区和储物区。床铺位于房间的一侧，铺着灰色的床单，低调而内敛。
    书桌就在窗的旁边，上面摆放着一只闹钟、一盏可调节亮度的台灯以及几本常读的书籍，实用而不失生活气息。
    江蕴宁都能设想到高中时候的沈砚周，就坐在书桌前，做着繁杂的试题，时不时蹙眉思考，做累了便透过窗，看看庭院的风景。
    有关于沈砚周的，她都非常好奇，在看到对方的高中数学试卷时，眼睛更是亮闪闪的——满分的数学卷子，还是奥数题，含金量也太高了。
    江蕴宁羡慕：“你数学这么好的吗？”
    沈砚周点点头：“嗯。”
    “真好，我数学成绩一般。”江蕴宁不由得幻想，“如果高中我和你一个班，就能找你帮我补习了。”
    沈砚周笑了笑。
    江蕴宁又道：“不过高中时期的沈砚周肯定不会搭理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搭理人？”
    “我kan……猜的啊。”江蕴宁笑道，“你性子冷冷的，肯定对其他人是爱搭不理的。”
    沈砚周没说什么，笑着默认了。
    聊了一会儿，江蕴宁便打上哈欠了。
    “困就睡会吧。”沈砚周道，“现在离晚饭还有段时间。”
    江蕴宁：“那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有阿姨她们。”
    江蕴宁放心了，但也不能太放肆：“行，那我睡一下下，半个小时后你叫我。”
    “好。”沈砚周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含泪，忍不住调侃，“要不改名叫江小懒吧，怎么整天睡都不够的。”
    江蕴宁骄矜道：“睡觉，是人生的乐事。”
    沈砚周挑眉：“的确，是挺开心。”
    ……
    她觉得沈砚周和她说的睡觉不是一码事。
    沈砚周忍不住调侃：“要不是知道你爱睡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放低声音，手抚上江蕴宁平坦的小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小宝宝了呢？”
    江蕴宁闻言瞪圆了眼睛：“怎么……怎么可能，除非你偷偷扎洞洞了！”
    ……
    沈砚周笑了：“没扎，开玩笑的。你月经周期这么准，如果怀孕了，我肯定知道。”
    ……她都不太记得自己的月经时间，沈砚周倒是记得很清楚，上个月还提前帮她备好了卫生巾、安睡裤和暖宝宝。
    当时她好奇地问：你一个男人去买卫生巾，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沈砚周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不会，生理期是每个女性生活中自然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痛经本来就很辛苦，我为你准备生活必需品，是我该做的。
    就非常的轻描淡写。
    “好了，这个成年人的话题先放一边。”江蕴宁转移话题，“我要睡觉了。”
    沈砚周盯着她，眉梢微挑，桃花眼含着笑意。
    江蕴宁警惕：“单纯的睡觉，某人不要想太多。”
    沈砚周喉结轻滚了几下，忍笑：“知道，我可没想多，倒是宝贝，你想的是那种睡觉？”
    ……
    骗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
    “我想的也是单纯的睡觉。”江蕴宁把外套脱了，上床盖好被子。
    沈砚周从另一侧上床，抱着她。
    感受着男人的温暖，江蕴宁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她似乎梦到什么，怕冷似的往沈砚周的怀里蹭了蹭。
    然后手往下面抓了抓，一抓即中。
    ……
    沈砚周身子一僵，小腹一紧，喉结上下滚了几下。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尽是崩溃和隐忍：“宝贝，你抓哪呢？”
    江蕴宁唔了一声，语气不悦，眉头还微微蹙起。
    却无意识地将手抓得更紧，仿佛是当做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意放开。
    沈砚周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生无可恋。
    江小姐倒是睡得香甜，梦中的她还拿着暖手宝，非常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