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决战序曲
    缅王娑底波帝到底还是出兵了。
    虽然辛古丢了，马德亚也没了，马来城还被围困，但后面就是阿瓦城，已经退无可退。
    这位缅王新登基才不到一年，权威不足，所以对外也必须保持强硬。
    要不然，连番大败之下，不说中国军队和孟人、暹罗大军，就是各地总督都得生出异心。
    阿瓦城的聚兵还没结束，但也已经聚齐了十六万多的勤王大军，比北地探得的中国军队，兵力上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十六万打八万，优势在我！
    缅王娑底波帝直接御驾亲征，带上了占朵莽作为亲将，只留下年幼的王子色亢瑞冻在阿瓦城里居中坐镇。
    “轰轰轰轰！”
    明军火炮持续开炮，十多发炮弹重重砸在马来城的城墙上。
    只是土石堆砌的城墙，早已布满裂缝和凹坑，城墙上的缅军士兵已经完全不敢冒头，仅有的几门土炮全部都被明军火炮集火炸毁。
    作为阿瓦王城周边城市，马来城的城防已经不能说薄弱，甚至都不比大明的寻常沿海县城强多少。
    整个缅甸地区，直到隔壁的曼尼普尔几度率军，逼近阿瓦城郊几十里，才终于让缅王娑底波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对王城和附近城市修建加固防御工事。
    至于现在，有那个加固城防的钱，那当然是大修佛寺、佛塔了。
    这也算是缅甸的老传统了，不论孟人、缅人、傣人，哪族在缅甸称霸了，基本都要举国之力，去大修佛寺和佛塔。
    而且，越是富庶的城市地区，那么佛寺、和尚的数量也就越多。
    何向明手持千里镜，就这么离得老远观望城墙的破坏程度：“这缅甸国的城市，都是如此粗陋不堪吗？”
    桂家汉军头领宫里雁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缅人与我中国的汉人不同。他们这里就算是改朝换代，往往也是只攻下几座重要城市，那么其它城池就会直接改旗易帜。攻城战在这里基本上很难行得通，许多城镇的贵族地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万世不易。”
    何向明感慨：“如此弱小之国，陛下和朝廷居然还对其这般重视。”
    魏岷说道：“杀鸡也要用牛刀，更何况此次朝廷征讨缅甸，意为彻底覆灭这东吁王朝，自然该当慎重。”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炮火轰击。
    十多发炮弹撞在马来城的城墙上，一段布满裂纹凹痕的墙体终于顶不住。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声中，一整段墙体轰然倒塌，倒塌的巨大冲击力，甚至破坏了其它墙体本就不稳的结构。
    数段城墙跟着倾斜下陷，城墙上来不及反应的缅兵全都摔下城墙，就算反应过来的也只能勉强用手抓住残破的墙垛，防止自己从几米高的城墙掉下去。
    “弟兄们，杀缅人！大明中国万胜！”
    “杀缅人！大明万胜！”
    “……”
    桂家汉军的头领宫里雁、都迎苏二人，分别振臂高呼。
    不论是否隶属于桂家的汉人义军，此刻全都嚎叫着，从城墙倒塌的斜坡带头杀进马来城。
    那些土司兵的动作同样丝毫不慢，全都兴奋的跟着冲进马来城，他们要进去抢掠财物，要是冲的太慢，可就都被桂家的汉人抢光了。
    与南路的明军偏师一样，何向明率领的西路军同样也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破城以后允许这些随军出战的土司兵、汉人义军烧杀劫掠。
    毕竟，这八万大军总是要吃粮食的，那些随军助战的缅北土司也总得给些好处，来吊着他们。
    而且，这里的缅人还是太多了，必须狠狠杀上一批。要不然等后面明军撤离中缅和下缅，这些傣人、孟人可能会压不住原来的缅人。
    何向明一如既往，只是下令让正规军、巡检兵戍守外围，只让那些桂家汉军、土司联军在城里烧杀劫掠。
    一直将整个城市全部抢空，才下令让他们收手，粮食全部充公，抢到的财货则要分去一半，剩下的才能归这些桂家汉军和诸土司们。
    何向明的西路军一路行来，虽然没怎么动刀子，但仅仅那些土司兵屠杀的缅人，就几乎让整个缅西北的缅人少去三分之一，剩下的要么是没功夫去打，要么就是穷乡僻壤。
    马来城被攻陷不过两日，缅王娑底波帝御驾亲征进抵实皆城。
    缅军精锐，足有两万多人。
    另有各地总督调拨的贵族私军，还有由此募集来的农民乡勇，兵力突破十六万之多。
    占朵莽站在实皆城墙上，正在用缅王御赐的千里镜观望。这是之前英国人送给先王的，只可惜缅甸的先王只对英国人手里的新奇玩意儿感兴趣，反而对火铳、大炮不怎么感冒。
    事实上，就连现在的缅王娑底波帝，也还没有意识到缅甸与中国之间的火器差距，已然如同天堑鸿沟。
    在这家伙眼里，象兵依旧还是战场上无往不利，只要数量足够多，就能踩死所有敌军。
    “陛下，马来城已经没了，上面的旗帜我不认识，但绝对不是我东吁王朝的旗帜。”占朵莽说道。
    娑底波帝有些吃惊：“居然这么快？马来城的官员到底在干什么，这才几天时间，他们是死了还是降了。”
    占朵莽说道：“不管死了还是降了，这马来城都已经被中国军队拿下。原来进驻马来城，抵挡中国军队的进攻，再渡江突袭辛古，断绝中国军队后路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施。”
    从伊洛瓦底江北上辛古，再南北合围明军。
    这套战术在历史上也用过，只不过是东吁王朝试图镇压桂家汉军，但实际屁用没有，桂家汉军甚至还游刃有余的发兵绕过辛古，渡江去打美都城。
    娑底波帝想了想说道：“既然原来计划不行，那就直接渡江进兵，我们有十六万大军，又有两万精锐和400多头战象，足以打垮对面的几万中国军队。就算他们要据城而守，只要我们能拖上几个月，这些中国人是忍受不了缅甸的湿热气候的。”
    翌日，马来城塔楼的明军望手，突然吹号示警。
    沿江安置的军用热气球，迅速开始升空探察。
    这还是西路军入缅以后，为数不多使用热气球观测敌情，因为大多时候都是直接投降，所以完全用不上热气球。
    何向明亲自登高用千里镜眺望：“我们入缅这么久了，这些缅人总算是给点反应了，这江岸对面怕是得堆了不少缅军啊！”
    一旁的魏岷说道：“这不奇怪，缅人若是再不动兵，我们就该兵围他们的王都了。”
    伊洛瓦底江的对岸，乌压压全是缅军的旗帜和人马，已经完全分不清民兵乡勇和正规军，仅有400多头战象个头太大，倒是能辨识出来。
    大量渡江用的舟船已经准备就绪，因为兵力实在太多了，就算明军的热气球也难以分辨敌军的主攻方向。
    后天上班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