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秦家里发生了什么，叶明自然是不知道的。
和刘二勇挂断电话，叶明很快便是接到了张龙和苏芸熙的电话。
和张龙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两个大男人的相处之道，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话。
和苏芸熙就不一样了，两人都正视了自己对彼此感情，在凌家别墅的两天时间虽然不长，可因为凌夫人的助攻，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倒更像是热恋期的小青年，电话一通就有说不完的话。
好在苏芸熙也知道叶明去石门不是度假去了，所以虽然还没说够，可也还是意犹未尽的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边。
“叶明，刚才齐秦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我直接挂掉了！那个老东西也太恶心了，每次看见我的眼神都让我很讨厌。”
“放心吧，以后你和阿龙在石门都不需要看他脸色了，他要出局了！”
叶明说完之后便是挂断电话。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是这样。
尤其是官场和商场，更是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叶明身边的莎莎冲着前者点点头，叶明当即便是咧嘴一笑轻声道：“那就让我看看，梦魇真正的威力吧！”
……
……
齐秦不是没有考虑过陈婷言语中的真实性。
可医生是反复确认过的，以齐秦的精子活性，他是不可能有自己孩子的。
当初陈婷怀孕，齐秦因为正值升迁的重要关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等到职位落地，齐秦有时间关心家里的时候，陈婷已经到了待产的时间，再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齐秦的心理逐渐开始扭曲。
陈婷并不知道其中隐情，一直以为是齐秦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脾气才变得那么喜怒无常。
陈婷以为齐秦过一段时间，等孩子长大点，性格就会好点，自己这个家也能像以前一样和睦。
可一味的妥协，落在齐秦眼中，就是陈婷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内心羞愧所致。
两个人就这么误会到今天，直到齐秦今天说出自己就没有生育能力，陈婷才恍然明白，原来齐秦这么些年这么对自己和孩子，都是因为他以为孩子不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陈婷惨笑出声，她实在是没搞懂，这之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么些年自己倒是无所谓，为了孩子陈婷也是可以妥协的。
但是孩子不行啊！
齐雅不止一次的问过陈婷。
“妈妈！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永远不出现在我们面前？”
陈婷比谁都明白，这个家，不管起因是什么，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陈婷甚至都感觉不到原本头皮处传来的剧痛了。看着一旁惊恐的望着齐秦的齐雅，那一双原本该无拘无束的小眼睛中，本来应该存在的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期待。
可如今，那一双眼睛中蕴着的却是彻骨冰冷的恨意。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陈婷都不知道该怪谁。
怪齐秦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不提前跟自己说？
还是怪医院不负责任，这样的病情都能误判？
又或者是怪自己这么对面明明觉得齐秦不对劲，却不知道早点问问对方到底怎么？
“陈婷，我要你一辈子都得像狗一样活在我的面前，还有她……这个野种！你说街上人贩子这么多，怎么你就非得把她看的这么好？为什么每天丢那么多孩子，她却怎么也丢不了？”
齐秦的话字字诛心。
一旁年纪尚幼，心智却早已远超同龄人的齐雅，看向齐秦的目光之中除了恨意之外，早已再无其他感情。
齐雅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同学的父亲就能那么好，自己却要成为这个恶魔的女儿。
心若死灰的陈婷，就好像没有听到齐秦在说什么一般，只是嘴里一直重复的喃喃着三个字。
“造孽啊！”
“造孽啊！”
“……”
不知道为什么，齐秦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家，在那么一瞬间竟是生出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是被他给压了下去。
松开陈婷的头发，齐秦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丧尸一般，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去回忆。
不管是石门大饭店，还是家里，甚至还有打给苏芸熙的电话。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齐秦，他错了。
可齐秦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了哪里。
房间外，陈婷和齐雅微弱的抽泣声，令齐秦感到很烦躁，可他突然之间也不想管了。
……
……
冀省。
省委省政府。
庄严肃穆的大会议室，只是刚上班。
十三个座位上便是已经坐满了十二席。
而后省委常委，省委第一书记闫鹏终于是打破沉默出声道：“各位面前的报纸也都看了，关于齐秦同志的匿名举报内容，各位都怎么看？”
闫鹏的目光从所有的人脸上经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廖东来的身上。
“老廖，你先说几句！”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廖东来身上。
廖东来作为省纪委书记，虽然没有查办同级干部的权利，却也有辅助监察之责。
所以闫鹏的点名，倒也不是毫无理由。
廖东来点点头，这件事是谁的手笔他比谁都清楚。饶是已经到了他这个年纪，他这个级别，心中也不免有些许后怕。
叶明就像是一只蛰伏的猛虎，在其没有显现出全部身形之前，所有人都不免会有些轻视，毕竟他还年轻。
可廖东来却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猛虎。
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才是最强大的时候吗？
这个道理齐秦没弄明白，然后自己还浑身都是窟窿眼，他不倒霉谁倒霉？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压不下来，还是报给中纪委吧，我这边确保全力配合上级机关的工作！”
廖东来的话不多，却让大家都是跟着变了脸色。
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廖东来表态放弃齐秦，并且还要跟着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