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守口如瓶
作者:兔子先生不开车   风起云飞最新章节     
    “邓黠?!邓黠?!醒醒,醒醒!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语气里尽是急切和担忧。
    邓黠短暂的意识消散后又渐渐的恢复了些清明,耳边响起的就是这个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近时远。
    直到一双手不大用力的轻拍邓黠的脸颊,邓黠的脸颊微疼,意识却越来越清醒,直到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脸。
    “醒了?来,我扶你起来。”邓黠的短暂失去意识着实吓了梁成山一跳,刚刚还好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和自己说话的人起身就栽倒在地,怎能不让人意外,起初梁成山还以为是邓黠身上的伤口又不小心裂开了,可扒开衣服一看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如此梁成山不禁暗暗不解,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暗伤?!
    “没,没事。”邓黠强打精神,聚力想要坐起,却不想竟提不起半点力气。
    “来,别急,我扶你起来。”梁成山本想扶着邓黠到座位上坐一坐缓缓都,可搀扶着的邓黠浑身瘫软,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自己身上了,坐着只怕也是不成的了。
    “去床上。”梁成山当机立断,把自己的床贡献了出来。
    “……”只是想用着力气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可浑身上下就已经开始出一层虚汗,邓黠不禁心里暗暗佩服那给药的章老大夫,药力真真是实打实的管用,别说上是一样自己这个自诩功力高深的白龙帮帮主,就是十个白龙帮帮主只怕也要被这药放倒……
    全身心的都在抵抗药力,聚集力气的邓黠再分不出一丝力气和梁成山说话,一直到被梁成山扶到床上。
    “你这是什么情况?!一簪子就把你给扎残了?!”梁成山一边微喘一边好奇。
    “我,出来前药吃,吃多了。”邓黠也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加搞笑,堂堂七尺男儿被一颗药放倒真是不服章大夫不行啊。
    “哈?”
    “药吃多了?!”梁成山不敢置信的看着喘的厉害的邓黠,不像说谎。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给你找大夫?”
    “应该,不用,等一下,药效过了应该就没事了。”邓黠攒了的一点力气很快就消耗殆尽,额头上的汗更是豆大紧密。
    “那你好好休息,别说话,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你喊我。”梁成山看着力竭成这般模样的邓黠不禁一阵难受,也不知道他身体是什么状况?怎么会虚弱成这样?这段时间他几乎夜夜趴聂欢的房顶,还以为你伤的不重,就算是伤口几次因和手下打斗裂开也不曾想过会拖延到现在。
    况且,这邓黠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这次为了出来和自己见面还特意服了什么特殊的药物!
    “梁大哥,谢谢,谢谢你肯相信我……”
    梁成山眼见着邓黠意识越来越模糊,嘴里却还一直含含糊糊的嘟囔着。
    梁成山俯身侧耳细听才分辨出他说的话,一直在反复捣鼓这两句。
    “也是个心软的人,难怪和聂欢能那么快的就熟络了。”
    要知道,当初邓黠说要跟着聂欢一行人上路的时候,梁成山还有些担忧,担心聂欢看不惯邓黠会不自在,毕竟当初邓黠可是险些就要了他的命的人。
    又担心邓黠要求一路同行是别有用心,欲在途中出什么幺蛾子打什么歪主意。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可后来就发现,这个邓黠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和聂欢越走越近,一开始是只说几句话,后来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再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在一起聂欢会比以往说的话多一些,笑的多一些,睡的踏实一些,吃的也会多一些。
    梁成山也曾为聂欢有这样的改变而感到高兴到前一段时间,甚至觉得聂欢身边只要有邓黠时常陪着就是安全的,放心的,直到宋羽被人不明不白的杀害,聂欢几近崩溃的告诉自己杀害宋羽的凶手是邓黠……
    许是药物的原因,也许是邓黠真的很累没什么精神与力气,也或许两者都有,再或许还因为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总之邓黠就那么在梁成山的注视下沉沉的睡着了……
    梁成山不敢大意,中途还是派人请来了章大夫瞧瞧。
    “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老夫的平咳丹吃多了,睡上几个时辰就没事儿了。”章大夫收着脉枕浑不在意的样子。
    “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前面还十分担心对方的人怎么后脚就杀了人家的侍从?”
    “唉,也罢,我这个老头子是看不明白了,两个人怎么就一个一蹶不振,一个就病体难愈了?!明明……”章大夫欲言又止。
    “身为医者,本就该专心治病救人,所谓医者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章某一直不敢自诩大医,因为自觉资质愚钝,救国医国实在是不敢妄议,也确实是没有那个才学,可章某一直自觉还算是个合格的中医。”章大夫像是触及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隐秘角落的情绪,有些难掩的失落。
    “在老夫行医过程中,老夫治疗外伤之余,也很重视病患的心结,可近来这聂王爷和这位邓阁主的效果甚微,老夫自认为已然竭尽全力……想来,老夫连一个中医都也还不算,不过是个只能医病的下医!”梁成山小心低调的走到了还在自嘲的章大夫身边。
    看着熟睡的邓黠,再想起隔壁的聂欢,的确两人都是章大夫在医治,结果一个心中郁结难消,一个全不把身上的伤当回事儿,哪个医者遇到了他们二人只怕都要头疼。
    也就只有章大夫这样的仁医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而非全都推脱到病人身上。
    梁成山不禁由衷感叹,聂欢邓黠二人不幸中的万幸是遇到了章大夫这样的好大夫……
    “章大夫不必自责,这两人都已经在恢复,若是没有您这样的医者仁心仁术的一旁救治他们,只怕他们两个此时早就成两具尸体埋入黄土了!您要是这般我就真的是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了。”
    “也罢,邓阁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直不肯注重休养,眼下这般倒也不失为一次好好歇息的机会,老夫堂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我送您。”
    邓黠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的午时,睁开眼睛的最初邓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拍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梁成山的房间睡着了。眼睛虽还有些沉重但意识总算是清明了,身体似乎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身上还盖着被子,一想到自己昨晚不仅占了人家的床还要人家照顾着,邓黠既觉得安心又觉得不好意思,掀开被子正要起身下床,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梁成山端着餐盘进来,看见邓黠醒了显得很高兴。
    “可算是醒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不好意思,昨晚我......“
    “昨晚你就那么栽倒在我这一直睡到现在,大夫已经看过了,和你说的一样说是药吃多了,药效过了就醒了,想必现在应该有力气了。”
    \&嗯,已经没事了。我该走了,周叔他们一定等的急了。”昨晚上的行径邓黠实在有些尴尬,哪里还有心情坐下来吃饭,况且周叔是知道自己夜探客栈的,自己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去他也肯定是着急的了。
    “不吃过饭再走?!”梁成山的话还没说完邓黠的人就已经越过阳台,再一跃又上了房顶......
    “哎,大白天的也要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就不能好好的走楼梯吗?!”梁成山看着消失身影的方向摇摇头。
    邓黠回到清远阁的时候,周叔刚刚好在收拾碗筷,看见邓黠精神抖擞的站在门口不禁吓一跳。
    “帮主?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午饭可吃了?”周叔似乎没想到邓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短暂惊讶之后便恢复常态。
    周叔不急不躁的情绪可是让邓黠有些不舒服了,自己还以为周叔会在家里围着一桌饭菜转圈圈,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看见自己回来便会一拥而上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眼前的淡定自若的周叔,以及桌上的残羹剩饭以及端在周叔手里准备收走的碗筷......
    邓黠的温热激动还有些小期待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
    “那就是还没吃?!怎么聂王爷连一顿饭都没留您?!还是……您还没和聂王爷和好?!是老奴的错,老奴以为您在那边呆的时间如此之久定是把误会都说清了!……老奴这就去安排人准备饭菜,马上就好,帮主您稍作休息,马上就好。”
    周叔的话就如一把刀子,哪疼戳哪……
    越想越憋屈,刚刚在梁成山那里人家可都是把饭菜端到跟前儿的!自己怎么就贱贱的非要跑回来?!
    聂欢不肯见已经,就连自己视为家人兄长的周叔都没说等着自己回来再一起午饭!
    终于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了出来。
    “从此刻开始,在我邓黠的心里,谁也没有梁成山梁大哥知我懂我疼惜我!!梁大哥就是我的知己!兄长!亲大哥!”邓黠狠狠的咬牙切齿着的嚷嚷着。
    厨房里的周叔背后一僵,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见继续催促厨房里的人加快手里的动作。
    客栈里的梁成山正在聂欢的房间里看着聂欢吃药,满满的一碗墨色汤药,散发着的药味任人闻着都觉得苦不堪言,聂欢依旧是小尝一口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
    也正是这个时候,梁成山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喷嚏……
    “定是哪个打不过我的宵小之徒背后编排我呢!放心!我没事!”
    聂欢起初是被梁成山的这个喷嚏一惊,随后就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梁成山。
    “没事儿!我真没事儿,就是可能昨晚没睡好。”本想着安慰一下聂欢的,可话到嘴边,就想起了昨晚晕倒在地的邓黠来。
    到底要不要和聂欢说邓黠的事呢?!思忖再三,梁成山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聂欢的状态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等找到了真凶或是有了线索再说也不迟。
    “听小宝说你昨晚上很晚了都还没睡,半夜里还请了章大夫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都没听你说?”聂欢放下药碗,拿起锦帕擦拭着嘴上的残留,一边关切的看着梁成山。
    百密一疏,本以为昨晚那么晚了大家应该都睡下了,可哪曾想还有个平日里睡得死猪一样的苏小宝倒是精神了一回!
    “呃,昨晚上应该是吃的东西急了,胃里一阵一阵的胀疼着不舒服,于是就让人请了章大夫跑了一趟,其实没什么大碍,章大夫开了药吃了就好了,现在一点事儿没有,一点都不疼了!”梁成山心虚的很,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起来,还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向聂欢这边。
    见聂欢一直在看着自己,梁成山就更是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水......
    “没事就好,最近这段时间多亏了章大夫,要不是章大夫不分昼夜的跑前跑后,今日聂欢可能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活,改天定要好哈谢谢这章大夫。”见梁成山有所隐瞒,聂欢也不再深问。
    “是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章大夫了,要不是他妙手仁医我真怕就眼见着你沉沦而束手无策!世上要是都是这样的医者,不知是多少病患的福气!咱们能遇见这样的仁医也真是走运了!”梁成山说这话的时候发自肺腑之余,还在心里默默的思忖着,明日得去一趟回春堂,拜托章大夫将昨晚的事守口如瓶才是......
    “梁大哥,梁大哥?”梁成山的短暂出神聂欢的话竟都没听见。
    “什,什么?你说!我刚刚在想昨夜找章大夫来好像忘记给他钱, 一会儿得叫人给送过去,送过去......”脑子里在想着章大夫梁成山扯谎就顺理成章的把章大夫带上了。
    “你说,我在听了。”梁成山见聂欢似乎没有不悦与怀疑,就催促聂欢继续说。
    聂欢只是轻轻摇摇头,这才又继续说下去。
    “你派出去的人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梁成山一听神色顿时神色正经起来,坐正身体,将收集到的消息细细的和聂欢一一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