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系统深吸一口气，他捧着几张纸看着已经躺好闭着眼睛的贺枫有些无语。
    「哥们干啥呢。」成就系统笑嘻嘻的开口：「你好安详哦。」
    “赶紧的。”贺枫不满的啧了一声：“快点。”
    成就系统无所谓的耸耸肩，跟沈自书打招呼：「沈哥，我哥我借走几天啊。」
    沈自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少年！准备好了吗！」成就系统有些激动：「让哥带你去嗨皮！」
    贺枫：……
    他在心里问：“你是不是不行？”
    就在他问完的下一瞬间，他的身体陷入沉睡。
    藤蔓不受控制的生长，沈自书的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所有的技能乱跳，最后又归于平静，只剩下满屋子的藤蔓。
    他深吸一口气，藤蔓逐渐包裹整个空间，他则躺在了贺枫身侧，将人圈进怀里。
    睡吧，睡吧。
    贺枫只感觉身形一闪，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个空间里。
    这个空间也是纯白色的，可要比结算的那个纯白空间要温暖的多。
    贺枫舒服的喟叹一声，他伸了个懒腰，似有所感的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人。
    那人有一头长发，头发上绑着一些装饰品，看上去精致好看。
    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一张俊脸上咧着一个大大的笑，看起来有些欠欠的。
    他轻咳一声，刚准备开口就看见贺枫猛的冲了过来举起了爱的铁拳。
    只不过贺枫的拳头没有捶到对方身上，而是直接穿了过去。
    贺枫愣在原地，面前人的身体闪了闪，最后熄灭，又转换到其他的地方。
    这个空间里又多出几个人影，他们看着贺枫，脸上都带着笑。
    “贺哥！好久不见呀！看到你还是这么疯我就放心啦！”一个小姑娘朝着贺枫激动的挥手：“哎呦！可想死我了！”
    “呸！明明是沈哥最想贺哥！”小姑娘身旁的男孩子叉腰：“爷们最嗑他们俩！”
    “哈哈哈哈哈哈！赶紧给沈哥找补是吧！”
    贺枫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那一张张笑脸，他的心脏痛的难受。
    可他们是谁呢？
    他想不起来。
    “没关系，你马上就要接触到那个真相了。”人生成就系统的总载体，也就是呼延挽吉，他大手一挥开始朗读纸上的内容。
    熟悉的播报响起，那些人慢慢聚拢，靠在呼延挽吉的身后。
    他们朝着贺枫笑着，一个个是那么灵动。
    “叮，哎，我之后就不叮了啊，恭喜我哥达成，呃，有点长，我给朗诵一下，首先是‘打起来打起来’‘我看你长得像牛腩’‘别为难疯子’‘你们是小朋友吗’‘啊~我叫沈枫~’‘以你之姓，冠我之名’‘旅游喽’‘你运气真好’‘贺哥，你是这个’‘欢迎加入嗑学家’怎么这么多？”呼延挽吉念着念着就不满意了：“我靠，真的好多，‘王霸座’‘死不认输’‘人工智障’‘我们就是大怨种’‘不辛苦’‘诺言’‘衣食父母’‘被禁言了，你们倒是说啊’‘傅时，你真的，我哭死’‘真香’‘这是谣言’‘他真勇啊，贺哥都敢编排’成就，我看看啊，一共22个，22分。”
    “别着急，还有呢。”呼延挽吉身后的小姑娘抢过纸：“‘你真的是散心吗’‘小情侣就是好嗑’‘你颠你妈呢’‘你也不想的~’‘你最温柔了~’‘沈哥明明姓沈啊’‘随夫姓，没毛病！’‘无人驾驶’‘确实是包养了，但是一群欠子’‘剪刀手插别人脖子里了，道歉’‘给我也舔舔吧’‘不过是炒一炒~’‘午安~男朋友~’‘昂~他~舍不得~’‘你是真土匪啊’‘寻花号灵子’‘循环大巴是真循环啊’‘大宝贝定律’‘强的离谱’‘残忍电锯人虐杀可怜小怪物’‘烧烤，给我们也来一口’‘哄哭不算哄？’22个。”
    “我也来！‘自己问自己是吧？’‘自1为是’‘非礼勿视’‘出场即死亡’‘木头好烧’‘战场甜蜜蜜’‘把偷吃形容的真好’‘很好玩’‘9802’‘-100的含金量’‘世界的尽头’‘去吧！九天暗夜琉璃玄火！’”那个青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六个人比我们还癫’‘哦！枫门！’‘我是真的该死啊’‘我的禁言可不是吃素的’‘我哥又快乐了’‘系我呀’‘小怖确实拉’‘死蛇’‘你死别带上我们呀’‘哥，帅’‘眼镜王蛇浅恨一下’‘也多添点儿热水’24个。”
    又一个人接过了那几张纸：“‘别问！别说！别开口！’‘我靠，什么东西？’‘8888’‘你们的成语接龙真龙啊’‘为所欲为’‘-200，屌不！’‘贺上加贺’‘你们俩别聊了，看身后啊！’‘？我靠，双沈哥是我没有想到的’‘神之操盘手’‘正儿八经的外挂’‘四舍五入’‘我没事凑个屁热闹’13个。”
    纸张再次被传递到其他人手上，那人看上去十分温和，他对着贺枫点了点头：“有几个两分的，比如‘听到了’‘不晚’‘疼痛中的吻’‘结婚带我们一个’，4个，8分。”
    “嘿嘿，还有两个0.5分。”有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太好意思：“分别是‘你但凡晚醒一会儿’说真的，贺哥你再晚醒一会儿我们就修好了，还有‘豆腐脑当然吃咸的’这个我不认同啊，两个，一共1分。”
    最后一个人接过纸张，她冲贺枫一笑：“‘我们都不背’10分，‘好久不见’，20分。”
    那张纸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呼延挽吉的手上，他看着贺枫的眼睛认真道：“最后一个，‘此局堪破’，价值100分。”
    七个人不约而同开口道：“恭喜贺哥成就点数达到2100，本系统将开启最后一个奖励，其名为‘涉险’。”
    “先要给你道个歉了。”呼延挽吉轻笑一声，他的身下出现一个虚拟的椅子，呼延挽吉就松松垮垮的坐上去，看着有些不正经：“首先，我很抱歉，操控你的东西你并不能砍到，因为我们现在只是一串数据。”
    “再告诉你一个让你更想砍我们的事实，其实哥你睡不着跟头疼呢，都是我们的错。”呼延挽吉挠挠头：“确实跟那个孩子说的一样，因为我们在你脑子里的缘故，导致你去现实世界的磁场产生了排斥，所以哥你才会失眠。”
    “至于为什么不能一次性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是因为哥的精神海受到了基本上是无法弥补的损伤，我们七个人花了五年，修修补补到最近才刚修补完整，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着急给成就点数，最后又压分的原因。”
    “哥，记忆的恢复会让你重新拥有曾经的能力，你原来的精神海禁不住那么庞大的能量，你会直接死掉，而现在，你能了。”
    “可我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下沈哥的话，那确实是一段沉痛的过往，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该让哥自己选择。”
    呼延挽吉摊开手，他的左手与右手的掌心上各飘着一个闪着光的晶体。
    “左边，里面包括为为啊，宁姐啊，还有小蠢，你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呼延挽吉又把自己的右手举起来：“右边，哥只会……”
    “左边。”贺枫打断呼延挽吉的话，他伸手在快要触碰到那个闪亮的晶体时停了下来：“我会知道你们叫什么，对吗？”
    “哥，我现在可没心情诓你。”呼延挽吉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只记得这种事情啊？”
    贺枫轻笑一声：“没什么，总感觉自己被你坑过罢了。”
    确实坑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的呼延挽吉：……
    他选择直接把晶体推进贺枫体内：“走你！”
    胸腔一片温暖，面前的空间不停变换，最后变成一所幼儿园。
    「喂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贺枫看着幼儿园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孩儿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好，现在是贺哥小时候的记忆，我可能会加快速度啊。」
    贺枫没有回答，他看着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跑出去，被两个人抱进怀里。
    记忆终于清晰，贺枫唇瓣抖了抖，喊了一声爸妈。
    贺父弯腰把小贺枫抱进怀里，贺母笑着掏出一个玩具，小贺枫的眼睛瞬间亮了。
    记忆开始加快，贺枫静静看着一家三口互动，内心有些酸涩。
    小贺枫一天又一天的长大，他活泼开朗，学习成绩不错，就是皮的很，老师们对他都很头疼。
    贺父贺母很爱他，虽然工作很忙但还是抽出空陪他逛街，吃饭。
    贺枫忍不住挪开视线，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贺父是先离开的，他是一个消防员，在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一群小朋友最后被压在废墟之下。
    听贺父的队友说，贺父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想吃贺母做的鸡翅了。
    这一句再往前，贺父说，他爱他的妻子，跟他的儿子。
    贺父的离世对于整个家来说虽然悲痛，但贺母与贺枫都不是什么软弱的角色。
    他们依旧开心的活着。
    “宝宝！妈妈今天有任务啊，你自己吃。”贺母一边换鞋一边跟贺枫讲：“我告诉你啊，你今天要是又只吃鸡翅跟鸡腿不吃饭，妈妈就剥夺你吃鸡的权利！明白了吗！”
    正准备把饭放到一边啃鸡翅的贺枫：……
    “知道了知道了。”贺枫挥了挥手：“真是的，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老母亲。”
    贺母嘿嘿一笑，穿上外套走了。
    贺枫知道贺母这一次有去无回，他动了，迈开了第一步以后的每一步都像踏进心坎里一样。
    他多想告诉妈妈，要小心，歹徒带了刀子。
    要小心，歹徒会抓住人质威胁警察。
    要小心，救下人质的同时歹徒也挥出了刀。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跑过妈妈的同事们上门时的无措，跑过灵堂里无助的自己，跑过妈妈的葬礼，他想跑过什么都没有的18岁。
    记忆如潮水，一下又一下重重砸进贺枫的胸腔里，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搓圆捏扁。
    19岁的贺枫依旧开朗，他是众人的太阳，可太阳也有落下的时候。
    贺枫看着坐在墙角的自己有些无力。
    他想告诉那个自己，你不是什么都没有。
    可又想到之后，贺枫闭了嘴。
    贺枫的20岁，父母的祭日被他安排到了一起，他捧着贺母最喜欢的花来到墓碑前，那些思念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就在这时，贺枫的身影被身侧突然开启的黑洞拉了进去。
    或许是巧合，第一次进入游戏时，贺枫带进来的东西也是一束花。
    熟悉的土地，只不过这一次的贺枫没有冲动骂街，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听到恐怖游戏的提示后猛的一愣。
    「检测到玩家苏醒，欢迎来到恐怖游戏，此副本为新手副本，望玩家谨慎选择，顺利通关。」
    贺枫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块光屏，他看着光屏上的内容嗫嚅一声。
    “黎明村庄？那肯定跟村落有关。”
    贺枫这么想着开始寻找村落，但最后又结识了两个玩家。
    记忆中的贺枫带着两个人社牛的跟村子里的村民打招呼，并凭借着自己不要脸成功入住村长家。
    记忆外的贺枫抿着唇，这两个人是58个人里最先死去的两个。
    也是他没能护住的两个。
    贺枫的睫毛颤了颤，巫南春的话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终于知道那一句“你成功了”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为什么巫南春要说“恭喜你，你赢了”。
    他第一次进入黎明村庄没能保住任何一个人，第二次保住了汪旺四个。
    跟巫南春的再战，是他赢了。
    而成功，是指他再次进入游戏。
    “哥，哥！你会带我离开这儿的是不是？你会带我离开的对不对！求求你，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别把我就在这儿，哥，求你了……”
    “小枫，你要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啊。”
    “哥……”
    记忆中的贺枫跌跌撞撞身受重伤离开副本，记忆外的贺枫闭上了眼睛。
    「哥，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贺枫吐出一口浊气：“我已经把黎明村庄毁了。”
    「是的，哥很厉害。」
    “继续吧。”贺枫再次走起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