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瞧不见就不管了?
作者:机械熊猫   谁懂啊,化形第一天就带圣君逃命最新章节     
    微生辞说的家乡,不是归墟山顶,而是九尾狐族的聚居之地——青丘。
    微生辞眸光恍惚地看着身边的漱石溪流,轻声道:“我曾在这里与儿时同伴摸过鱼。”
    朝颜一怔,俯身掬了捧清水,水温寒凉清冽,溪中小鱼不惧人,在水滴溅落处聚集,似乎在寻找什么。
    想来是经常有人投喂,所以才会探出头来搜寻鱼食。
    “这里……”微生辞低敛眼眸,“只是仿造的。”
    青丘是搬不过来的,母亲逝世、父亲不知所踪,自从被阑夕带到神界,他就不曾再回青丘。
    至于仿造者是谁,微生辞不得而知,但定是青丘大能。
    说到青丘,朝颜猛地看向阑夕:“你为什么带走阿辞?”
    微生辞是青丘少主,就算没了双亲,族中长辈也会竭力照护,阑夕插手,肯定早就盯上阿辞了!
    阑夕毫不意外朝颜会想到这层,走到溪边,望着水中成群结伴的小鱼,声音清雅:“当时他阿娘在渡劫。”
    微生辞的阿娘是青丘女君,其本身实力强横、天赋异禀,死在雷劫之下,属实蹊跷。
    阑夕迎上微生辞凝成实质的冰冷视线:“你阿娘身死非我之过,要怪只能怪你帮她抗雷劫的时候泄露了神魂气息,被上面发现了。”
    “我一直未告诉过你,你阿娘是因你而死。”
    “阑夕!”朝颜冷喝道,“休要胡说!”
    阑夕看向朝颜:“你们前世怎么死的,不是都心知肚明?”
    上面一日不弄死他们,一日不会罢手!
    所以,在微生辞泄露气息之时,青丘女君的死便成定局。
    微生辞的整张脸瞬间失去血色,竟比那白茫茫的雪还要白上几分。
    但阑夕似乎是想把尘封在过去的真相和盘托出,在朝颜训斥过后,声线平淡道:
    “你阿娘的劫雷早已成功渡过,多出来的那些,都是劈你的,你阿娘是拼死护你,才身死劫雷。”
    “你阿爹最是爱重你阿娘,心上人却被你间接害死,这才是他疯的原因。”
    “阑夕,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朝颜抽出长剑,面若冰霜,站在微生辞身前,寒声道:“那你又怎么解释,自你出现后,劫雷就停了?”
    “这很简单。”阑夕毫不在意指向自己的剑尖,蹲在河边往里扔了块石头。
    微小的石子投掷入水,立时将鱼群打乱,四散逃去。
    “你看,这人和鱼差不多,出点事就都只顾着自己了。”
    “我与祂承诺,会亲手杀掉他。”
    朝颜倍感困惑:“祂就这么同意了?”
    “自然,当时祂自顾不暇,我拖一段时间就能撕掉祂了。”
    “等等!”朝颜抬手打断阑夕的话,“我说的是主神,你说的天道?”
    “不然呢?”阑夕将重新聚在一起的鱼群搅散,“主神没那么闲,三千大世界都要祂管,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在这里?”
    祝余听得一脸懵逼:“所以,天道走后没多久,你就把人家撕了?”
    那可是天道啊,说撕就撕了?
    “你到底为了什么?”
    阑夕云淡风轻道:“我不喜欢旁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能干掉,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天道劈完微生辞一家,耗损了大量灵力,再加之天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念,屡屡失控,单是压制就要耗去许多心力。
    若这些尚且都算不得什么,那天道最大的灵力耗损,便是主神无数次清洗中,用雷电劈散恶念后的消耗。
    那是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的,更何况,天道从不曾懈怠过,不是在找恶念的路上,就是在劈恶念,委实疲惫得很。
    朝颜对此表示:原来天道才是最大的劳模啊!
    “天道被你撕了,那恶念怎么办?”
    “活着呗。”阑夕看向朝颜,神情冷漠,“我若瞧见了,自然会抓了扔进归墟岛。”
    朝颜:“瞧不见就不管了?”
    “我管什么?我又不是天道,哪里有那个能耐?”阑夕觉得有些可笑,“阿姐,你莫不是圣母心又泛滥了?”
    朝颜轻哼一声:“你撕了天道,让天道无法祛除世间恶念,所造成的后果,难道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阑夕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冷反问:“凭什么?祂守不住自己的位置,担不了自己的职责,我又不是取代祂的人,凭什么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朝颜怔愣一瞬,不知为何,神思竟有些清明:“你这般说,似乎也没错。但这难道不是诡辩吗?”
    “我没想道德绑架你,但你不顾后果地把天道扯下来,又无法代替祂完成祂的职责,所造成的后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吗?”
    直白地说,天道不在,这世间不平之事定多如牛毛,主持公道的天道不在,恶念必定成倍增长。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尘世恶人横行,冥界关押恶鬼的十八殿爆满无牢狱。
    这便是一个完整的闭环,像是恶性循环一样。
    朝颜望着阑夕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张俊逸的容颜神性依旧,却好似只剩了个表面。
    像是手上擦破了的皮,要掉不掉地挂着,拿下来会将伤口撕裂,不揭下来又倍感难受。
    朝颜无话可说,因为此时争不出个长短,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到最后总会演变成打架。
    她不想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只是一个仿造的空间。
    几人相顾无言,大抵是都意识到自己言辞过激,反而安静下来。
    阑夕也不戳鱼群玩儿了,祝余在微生辞肩头一动不动像座雕塑。
    微生辞牵着朝颜的手,慢条斯理沿着小溪踱步,每走一处就会为她讲些童年趣事。
    譬如,在这里捉了几条肥美的鱼,在那边青山中采了什么果子,还在比武场连胜十几场。
    待走到小溪泛尽,看着矗立的菩提树,微生辞声音悠远:“这树,我爬过很多次,与同伴一起,等菩提果成熟摘下来,只是一万年才会成熟十株。”
    他下意识拢了拢衣袖,却没能从袖袋中拿出什么,动作一顿,苦笑道:“倒是一时糊涂,将自己代入到了儿时。”
    他恍然回到摘菩提果的时候,本能地想把菩提果分给小喇叭。
    最后却发现,他根本没有。